护驾不力”的帽子扣了下来。董卓身后的将领们纷纷鼓噪起来,西凉骑兵们同时以刀击盾,发出“咚咚”的巨响,试图以声势压垮袁绍一行人。
袁绍队伍中的文士们面露惧色,尹氏更是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然而,袁绍仿佛对那骇人的声势充耳不闻,他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嘲讽:“哈哈哈哈!董仲颖!陛下与陈留王被张让、段珪等阉党劫持北去,此刻生死未卜,天下皆知!你董卓拥兵数千,姗姗来迟,不去速速救驾,反而在此拦住我等这些与阉党血战一夜、力竭至此的忠臣,是何道理?!”
他猛地收住笑声,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董卓,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莫非,你董仲颖根本就希望陛下有所不测,好遂了你某些不可告人之心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董卓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瞬间涌起狂暴的杀意。李傕“噌”地拔出半截佩刀,厉声喝道:“袁绍!安敢污蔑董公!”
“唰啦!”颜良、文丑以及袁绍的亲兵同时踏前一步,刀剑出鞘的声音汇成一道凛冽的寒流,毫不畏惧地迎向西凉军的锋芒。尽管人数远逊,但那股百战余生的锐气,竟一时不落下风。
董卓死死地盯着袁绍,他第一次真正审视这个出身名门的青年官员。此人不仅敢战,更敢言!而且一语道破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野心。在双方士兵的注视下,他不能承认,也无法轻易否认。
对峙,在寂静中持续。只有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点缀着这令人窒息的紧张。
董卓在权衡。他初入洛阳,根基未稳,需要袁氏这样的名门望族支持,至少是表面的支持,来稳定局势。此时若悍然斩杀四世三公的袁绍,必激起关东士族的强烈反弹,对他后续掌控朝廷极为不利。但若就此放袁绍离开,尤其是带着如此多的人才和典籍离开,无异于纵虎归山,他心有不甘。
袁绍同样在计算。他赌的就是董卓此刻的投鼠忌器,赌的就是自己“四世三公”身份带来的政治豁免权。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强硬,才能震慑住这个西凉莽夫,为自己和身后这些人争取到生机。同时,他也要将这场对峙,变成一场面向天下人的政治宣言。
“董公!”袁绍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放缓,但依旧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绍之心,昭昭可鉴日月,乃诛除国贼,匡扶汉室!今日宫乱已平,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当务之急,是速迎陛下还朝,安定天下人心!绍力战至此,人困马乏,需出城休整。董公既率雄师而来,迎回陛下、肃清余孽之重任,正需董公担当!莫非董公要在此与我等虚耗时光,延误救驾不成?”
他这番话,看似退了一步,将“救驾”的功劳和后续行动的主导权“让”给了董卓,实则是以退为进,给了董卓一个台阶,也将“延误救驾”的责任反手扣了回去。
董卓脸色变幻不定。袁绍的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无意此刻与他争夺洛阳控制权,又点明了他董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继续纠缠下去,确实于己不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容:“呵呵……本初兄言重了。卓亦是心系陛下,故而急切了些。既然本初兄需要出城休整,卓,岂有阻拦之理?”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阴冷:“让开道路,请袁司隶通行!”
“主公!”李傕急道,显然不愿放虎归山。
董卓瞪了他一眼,李傕只得悻悻退下。西凉骑兵们不情愿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袁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他抱拳,不卑不亢:“既如此,绍,告辞!望董公以社稷为重,速迎陛下!”说罢,他调转马头,对身后队伍沉声道:“我们走!”
颜良、文丑警惕地护卫着两侧,队伍缓缓启动,穿过西凉军让开的通道。每一双眼睛都注视着袁绍挺拔的背影,那背影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