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的分析,如同给他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将他心中的犹豫和恐惧一点点驱散。是啊,无论成败,他似乎都有了退路,或者说,都有了拼死一搏的资本。
“好!就依你之计!”韩遂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中重新凝聚起狠厉之色,“使者王承,即刻出发!所需粮草物资,你持我手令,可先行调拨部分,做出姿态!与羌王那边的协调,也由你全权负责!”
“末将领命!”梁兴心中狂喜,深深一揖。他知道,韩遂这条大鱼,已经彻底咬钩了。
就在梁兴坚定韩遂信心的同时,使者王承,已然带着满载着“诚意”的车队和韩遂的亲笔信,抵达了冀城。
正如梁兴所预料,冀城方面对于韩遂在武威新败后突然派来如此“谦卑”的使者,充满了警惕与怀疑。
太守府正厅,气氛凝重。马腾端坐上位,眉头紧锁,仔细阅读着韩遂的信件。马超按剑立于其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庞德、马岱、马休、马铁等皆在,阎忠与姜冏则坐在谋士席上,低声交换着意见。
“父亲!此必是韩遂老贼的缓兵之计!”马超不等马腾看完,便忍不住厉声道,“武威丢失,张辽威胁其背,曹操虎视于前,他已是穷途末路,故而使此奸计,欲麻痹我等,寻机反噬!此信满篇虚情假意,一个字也信不得!”
王承站在堂下,虽心中忐忑,但记着梁兴的吩咐,努力做出悲戚惶恐之态,向着马腾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哭腔:“伏波将军明鉴!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实在是悔不当初啊!引入羌人,实乃一步错棋,如今已是尾大不掉,反受其制!武威失守,程银将军殉国,李堪将军被俘,军中将士怨声载道,皆言若非羌人,何至于此?主公每每念及与将军旧日情谊,痛彻心扉,夜不能寐!”
他抬起头,演技逼真,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如今之势,曹丞相大军压境,张辽偏师已入腹地,若我两家再继续争斗下去,不过是同归于尽,徒令晋王与曹操得了这西凉之地!主公愿奉将军为西凉之主,只求将军念在往日情分,看在数十万西凉百姓的份上,给我等一条生路,合力逐走羌虏,共抗外侮!这些粮草,不过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心意,后续还有更多,只求将军相信我等诚意!”
说着,他呈上了礼单。上面的数字,连阎忠和姜冏看了都暗自心惊,韩遂这次,似乎是真下了血本。
马腾看着声泪俱下的王承,又看了看手中言辞恳切、甚至有些卑微的信件,再想到如今西凉危如累卵的局势,心中不禁动摇。他与韩遂争斗半生,但也并肩作战过,深知其并非无智之人。在如此绝境下,幡然醒悟,寻求联合,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韩文约……他真是如此说的?”马腾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千真万确!”王承指天誓日,“若有半句虚言,叫我王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父亲!”马超急道,“切勿被其蛊惑!韩遂奸猾,岂会轻易认输?此乃示弱诱敌之策!”
阎忠此时缓缓开口:“少将军所言,不无道理。韩遂突然态度大变,确实可疑。然,观其条件,近乎无条件臣服,所送粮草亦是实打实。或许……武威之失,张辽之威胁,确已让其感到灭顶之灾,故而真心求存?”
姜冏也沉吟道:“若其真心,则西凉内部纷争可平,整合力量,一致对外,确是目前最佳选择。但若其有诈……后果不堪设想。”
厅内顿时争论起来。马超、庞德坚决反对,认为这是陷阱;马休、马铁态度暧昧;阎忠、姜冏则认为风险虽大,但值得试探。
马腾听着双方的争论,目光再次落到那封求和信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理智告诉他,儿子和庞德的担忧很可能是对的;但情感和对于挽救西凉局面的渴望,又让他倾向于相信韩遂这一次是“真心”的。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疲惫却带着决断:“也罢。王承,你回去告诉韩文约,他的‘诚意’,我暂且收下。三日后,于两城交界处的‘落鹰涧’,我可与他当面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