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与一队来自东方的商队密会,那商队……疑似带有晋王袁绍的印记。”
阎忠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都护,形势不容乐观。马超将军兵败,我马氏失其根本,西域诸国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昔日他们屈从,是因我凉州铁骑之威慑,丝路利益之共享。如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
姜冏补充道:“更麻烦的是,据西域长史府旧部密报,曹操……不,是晋王袁绍的使者,早已在暗中活动,向各国许诺,若归顺中央,则可保全其国,甚至许以更优厚的通商条件。车师、龟兹等国,恐怕早已心动。”
正说话间,一名心腹侍卫匆匆入内,低声禀报:“都护,刚得到密信,车师后国……已经秘密扣押了我们派去借粮的使者,并向高昌壁(东汉在西域的军事据点)的汉军示好……”
“咳咳咳……”马腾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好,好得很!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他们以为我马寿成(马腾字)完了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西域都护府的大印还在,就轮不到他们来决定丝路的命运!”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马承连忙上前搀扶。
“阎忠,姜冏。”
“属下在。”
“盟会之上,你二人需见机行事,陈说利害。务必让各国知晓,曹操……袁绍势力若彻底掌控西域,必将重置都护,严加管束,绝不如我马氏这般宽松!唇亡齿寒,若马氏不存,西域诸国,亦不过是砧板上鱼肉!”
“属下明白!”
三日后,鄯善王宫正殿,西域盟会如期举行。气氛比三天前更加凝重。三十六国使者(或代表)济济一堂,服饰各异,语言嘈杂,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主位——那里,鄯善王尉屠耆强作镇定地坐着,而他身旁,被马休和马承一左一右搀扶着的马腾,则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努力挺直着脊梁。
盟会由鄯善王尉屠耆主持开场,他言辞谨慎,先是追忆了与马都护多年的情谊,以及丝路畅通带来的繁荣,最后才委婉地提及凉州变故,询问诸国“共商大计”。
马腾在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扫视全场,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功利的色彩。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最后的威严:
“诸位国王、使者!凉州之事,想必诸位已然知晓。曹操作乱犯上,晋王兴师讨逆,此乃中原之事。我儿孟起,为国征战,偶有小挫,何足挂齿?”他刻意淡化败绩,试图维持摇摇欲坠的威望,“我马寿成,受大汉陛下隆恩,总督西域事务数十载,与诸国守望相助,保商路之太平,分丝路之红利,从未有负于西域!”
他顿了顿,压下喉咙的痒意,目光变得锐利:“然今,有宵小之辈,趁我之危,欲离间西域与朝廷(指马氏代表的名义上的汉室)!诸位需知,若西域门户洞开,任由中原强兵涌入,届时,尔等国之权柄,商旅之利源,还能如今日这般自主否?!”
这番话,带着威胁,也带着利诱,是他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殿内一片寂静,各国使者神色变幻,显然在权衡利弊。
然而,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众人望去,只见车师前国的将军阿罗敦站了起来,他身材魁梧,声若洪钟:“马都护,此言差矣!”他毫不客气地反驳,“凉州已非你马氏所有,马超将军生死未卜,你空有一个都护之名,却无都护之实!凭什么还要我们西域诸国,为你马家的私仇,去对抗如日中天的晋王天兵?”
他环视四周,继续煽风点火:“晋王使者早已承诺,只要我等归顺,便承认各国自治,降低关税,保护商路!这难道不比跟着一个败亡在即的都护,更有前途吗?!”
这话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场内的骚动。龟兹王子白震也趁机起身,阴阳怪气地说道:“马都护,非是我等不愿相助,实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