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显得如此苍白。
就在此时,一名心腹侍卫悄然入内,在尉屠耆王耳边低语几句。尉屠耆王眼中精光一闪,挥了挥手。片刻后,一名身着汉家服饰、但气质精干的中年文士,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殿内。此人举止从容,面带微笑,向着在座三人微微拱手:
“在下颍川陈珏,奉晋王殿下及曹丞相之命,特来拜会鄯善王、龟兹王子、车师将军。”
真正的晋王使者,终于在这暗夜中,现身了。
与此同时,马腾的客馆内,也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心腹带回了令人心惊的情报:“都护,查明了!近日确实有一支打着‘颍川陈氏’旗号的商队抵达鄯善,为首者名叫陈珏,此人乃晋王麾下重要谋士陈群的族弟,极善纵横之术!他抵达后,已秘密会见过龟兹、车师使者,今夜……更是直接入了王宫!”
阎忠猛地一拍大腿:“果然如此!他们这是要撇开我们,直接与晋王媾和了!”
姜冏沉吟道:“都护,形势危急。若让此人在西域肆意活动,恐怕不出半月,西域三十六国,大半都将改旗易帜!我们必须设法破局!”
马腾靠在胡床上,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又是一阵气短。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依旧忠于他的子侄和部下,一股悲壮之情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或许时日无多,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马氏家族经营多年的西域,如此轻易地拱手让人。
“他们……可以离心,”马腾的声音带着垂死的挣扎,却又异常坚定,“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阎忠。”
“属下在!”
“你立刻持我……持我都护印信,秘密前往疏勒国。疏勒王素与车师、龟兹不睦,或可……或可争取。”这几乎是在绝望中尝试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姜冏。”
“属下在。”
“你想办法……接触于阗国的使者。于阗老相态度暧昧,但其国力雄厚,若能……若能说服于阗,局势或可有转机……”
安排完这些,马腾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胡床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然而,坏消息并未停止。第二天清晨,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传来:原本驻守在伊吾卢(西域门户)一带、一向与马氏关系密切的羌族部落首领阿贵,竟然斩杀了他派去的求援信使,并将其首级连同降表,直接送往了已抵达敦煌的曹军张合部!
连羌人都背叛了!
消息传来,客馆内的马氏众人,如坠冰窟。最后的、可能来自外部武装支援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离心离德,已不仅仅是西域城邦诸国,连这些昔日依附的游牧部落,也开始了毫无犹豫的背叛。
阿贵部落的倒戈,如同一声号角,彻底吹响了西域各国背离马氏的序曲。原本还在暗中观望、犹豫不决的许多小国,闻风而动,生怕慢了一步,会在这场权力的重新洗牌中失去先机。
接下来的几天,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冰雹般砸向马腾所在的客馆。
先是靠近车师的且弥、卑陆等小国,公开宣布不再听从西域都护府号令,驱逐了马腾派去的长史府属官。
紧接着,龟兹王子白震高调离开鄯善,返回国内。随即,龟兹国便正式发布文书,声称“为保境安民,暂中止与凉州马氏的一切往来,静待中原天子明诏”。这几乎是公开的背叛宣言。
更让马腾痛心的是,连他一直试图争取的于阗国,其使团也在一个清晨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措辞谨慎、实则疏远的信函,内容与于阗老相在盟会上的发言如出一辙,强调“中立”与“等待”。
而东道主鄯善王尉屠耆,虽然未曾公开驱逐马腾,但对客馆的“护卫”越发严密,供给的饮食也日渐粗劣,接见马休、马承的次数越来越少,态度愈发冷淡。那种无声的排斥和冷遇,比直接的刀剑更让人感到屈辱和绝望。
马腾的客馆,仿佛成了西域繁华世界中的一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