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哭声开始出现,军心浮动,已有溃散之象。
庞德见状,知道此刻已到生死存亡之关头。他“锵”地一声拔出佩刀,厉声喝道:“肃静!大敌当前,谁敢惑乱军心,立斩不赦!”他虎目圆睁,煞气逼人,暂时压制住了骚动。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马超,低声道:“少将军!此刻万万不能倒下!你若倒了,马家就真的完了!”
马超擦去嘴角的血迹,推开庞德,强行站直了身体。他目光扫过惶惑的将士,声音因内伤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兄弟们!我马超,又失一弟!此仇不共戴天!南路情况未明,我等更不能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吸入肺中碾碎:“如今,我等已无退路!向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后退,或溃散,唯有死路一条!愿意相信我马超的,握紧你们的刀枪,随我杀出一条血路!不愿者,此刻便可自行离去,我绝不阻拦!”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有冰冷残酷的现实和同生共死的邀约。残存的西凉骑兵们看着他们的少主,看着他嘴角未干的血迹,看着他眼中那如同受伤孤狼般的火焰,沉默了片刻。然后,不知是谁第一个举起了兵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兵器。
“愿随少将军!”
“杀出去!”
他们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除了跟随头狼撕咬,已别无选择。
然而,现实的残酷再次降临。就在他们准备连夜开拔时,外围哨骑发来了凄厉的警报:“西北方向发现大队骑兵!是……是张辽的旗号!朔方铁骑来了!”
张辽!这个名字如同梦魇,再次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他就像最耐心的猎人,终究还是追了上来。
马超和庞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前有未知的车师,后有追兵张辽,他们被夹在了这片狭小的绿洲区域。
“结阵!准备迎敌!”庞德立刻下令。
疲惫的西凉军仓促间结成防御圆阵,将马超和伤兵护在中心。然而,张辽的骑兵并未立刻发动冲锋。他们在绿洲外围停下,黑色的骑兵阵列在月光下如同一片移动的死亡之墙,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张辽亲自策马出阵,银盔下的目光冷冽如冰,扫视着这片绿洲和马超残破的军阵。
他没有进攻,而是派出一名嗓门洪亮的骑士,向绿洲内喊话:
“马超!尔等已陷入绝境,三路突围尽数覆灭!马铁授首,马岱被困,鄯善亦不日可下!晋王宽厚,念尔等骁勇,若肯弃械归降,可免一死!负隅顽抗,唯有玉石俱焚!”
劝降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每一个西凉士兵的心中,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粉碎。三路尽灭!连鄯善老巢也危在旦夕!原来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
军阵开始出现明显的动摇,绝望的气氛如同实质般沉重。
马超知道,不能再等了。一旦军心彻底崩溃,便是任人宰割的局面。
“庞德!”他低喝道。
“末将在!”
“我率主力向东佯动,吸引张辽注意力!你带五百最精锐的死士,保护那羌人向导,趁夜色从西北角薄弱处突出去!不要恋战,你们的任务是冲出去,找到车师前国,为我们……为我们马家,留一颗种子!”马超的声音斩钉截铁,这是唯一可能保留火种的办法。
庞德浑身一震,他明白,马超这是要将生的机会给他,而自己则去承担最危险的诱饵任务。“少将军!不可!你是主帅,应由末将断后!”
“这是军令!”马超盯着他,眼神不容置疑,“庞令明!记住你的使命!活下去,找到伯瞻,或者……在西域,把马家的旗帜再立起来!”他用力拍了拍庞德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和未尽的抱负,全部灌注进去。
庞德虎目含泪,他知道已无法改变马超的决定。他单膝跪地,重重抱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