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他脚步猛地一顿,在人群中发现三个极其扎眼的身影——正是二房一家。
只见苏永年一脸不耐,不停地跺脚张望:“哎呀,夫人呐!咱们霖安城有名有姓的大夫那么多,何必非要来这济世堂凑热闹?再说,文博他活蹦乱跳的,来这里排什么队?”
他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群,又望了望后面几乎看不到尾的长龙,怨气更重,“你看看,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去?!”
苏文博也是一脸懵,扯了扯柳氏的衣袖:“是啊,娘,到底谁病了?这一大早的,把我和爹都拉过来。”
柳氏没好气地瞪了这对不开窍的父子一眼,没说话,只是从袖袋里掏出两颗用油纸包着的糖果,分别塞到他们手里。
“吃了!”语气不容置疑。
父子二人虽不明所以,但慑于柳氏的威严,还是乖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什么味道?”柳氏盯着苏永年问。
苏永年咂咂嘴,几乎是本能反应地谄媚笑道:“甜,真甜!不过比起夫人您的笑容,这甜味还是淡了几分的…”
柳氏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打断:“一把年纪了还油嘴滑舌!老娘当年就是被你这套给骗了的,如今这招对老娘不管用了!”
她转向苏文博,语气稍缓,“博儿,你吃的这个,什么味道?”
苏文博仔细感受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味道啊…就是有点凉凉的。娘,你怎么给爹吃甜的,给我吃这个没味的?”
柳氏一听,立刻用力推了一把还沉浸在自己“情话”效果中的苏永年,怒道:“听到没有?!博儿说没味道!苏永年,你是怎么当爹的?自己儿子味觉出问题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回娘家这些天,你光顾着跟老三密谋算计半夏侄女的济世堂了,连儿子吃饭食不知味都没发现?!”
苏永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博儿味觉…失常了?”
他猛地回忆起最近几次吃饭,儿子确实抱怨过饭菜没味,如同嚼蜡,当时他只以为儿子是心情不好,或是挑剔,万万没想到竟是病了!他顿时慌了神,一把拉过苏文博,扒开他的嘴看了看,又急道:“快,伸舌头给爹看看!”
柳氏一把将他推开,护在儿子身前:“哎呀!你不会看就别瞎捣乱!给我老老实实排队去!今天秦老坐诊,待会儿非得请秦老好好给博儿瞧瞧不可!”
苏文博此刻也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难怪…难怪姐夫上次问我唱的出味道吗,箐箐姑娘也说我味觉古怪……他们都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太迟钝,没当回事!”
他心里一阵懊恼,【姐夫观察得真仔细,我真是太马虎了!心还是不够细啊!】
“哟,二叔,二婶,小舅子,这么巧,排队呢?” 林轩看够了这场家庭小剧场,这才慢悠悠地晃到他们身边,笑着打招呼。
苏文博和柳氏见到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一个喊:“姐夫,早啊!” 另一个热情道:“女婿来啦!”
只有苏永年,表情尴尬,眼神躲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被自己针对、此刻却可能有求于人的侄女婿。他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拉下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语气说道:“轩…轩哥儿,你来得正好。你…你能不能去跟半夏丫头说一声,让秦老先给文博瞧瞧?他…他这味觉好像不太对劲…”
【好家伙,总算发现了吗?我这小舅子心也是真大,这都多少天了才发现。要不是二婶心细如发,这对父子怕不是等到吃饭都觉得是在啃木头才能反应过来。】
林轩心里吐槽,面上却故作惊讶:“哦?还有这事?小舅子,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你堂姐说说看。”
他告别了二房一家,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耳边又传来排队人群热烈的议论声。
一个穿着长褂的汉子正说得唾沫横飞:“哎哎哎,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天后巷耿捕头家娘子难产,那叫一个凶险!连秦老他老人家都被请去了,结果都束手无策,迟迟不敢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