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声音持续了七分钟。
莫雨感觉自己被拆解成基本粒子，穿过无数层镜面。每个反射面都像刀片般锋利，切割着她的存在本质。奇怪的是并不疼痛——容器完整度达到97%后，疼痛这种原始信号已经无法被她的新形态处理。
第一个感知恢复的是视觉。她看到自己漂浮在由无数镜面碎片构成的奇异空间中。这些碎片不遵循欧几里得几何，有些向内弯曲成球面，有些延伸出分形结构，还有的像莫比乌斯带般无限循环。每个碎片内部都封印着一段记忆场景。
欢迎回家，39-127。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莫雨转身——如果在这个空间里还有意义的话——看到一个小女孩漂浮在镜面迷宫中。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老式背带裙，左半身是正常人类，右半身则由淡金几何光流构成。
第零号？莫雨问道。新形态下的声音直接在空间里形成波纹。
小女孩点点头，右半身的几何光流重组为林小雨成年后的面容：也是林小雨最原始的部分。她把我们分离时，我才七岁。
一幅镜面碎片自动漂来。莫雨触碰表面，看到记忆画面：
【实验室中的幼年林小雨被绑在特殊装置上。银白存在们向她体内注入某种纯黑物质。初始容器植入成功，一个声音记录道，准备进行第一维度折叠。】
他们用我做了第一次实验。第零号轻声说，右半身的光流暗淡下来，当林小雨发现实验目的后，她想办法把我分离出来，藏进了终焉之镜。
更多碎片聚集过来。莫雨看到林小雨如何偷偷修改实验参数；如何在每个迭代的莫雨体内植入抵抗代码；最震撼的是，她看到锈骨病如何被精心设计——那些结晶不是疾病症状，而是量子签名，标记着能够抵抗观察者的特定基因序列。
为什么叫我39-127？
第39号实验宇宙，第127次迭代。第零号指向某个螺旋状碎片，你是唯一成功融合三个宇宙特质的容器。
莫雨触碰那块螺旋碎片。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无数个在纯白房间中接受测试。大多数崩溃于能量过载；有些被观察者回收；少数几个达到觉醒阈值，却在最后时刻被系统重置。直到第39号宇宙的第127次迭代——这个莫雨不仅存活下来，还意外获得了连接多重宇宙的能力。】
空间突然震动。远处镜面大面积破裂，露出后面的纯白几何结构——观察者正在入侵镜中界。
时间不多了。第零号拉起莫雨的手。小女孩的手掌一半温暖柔软，一半是流动的能量，你需要看到全部真相。
她们穿过镜面迷宫。某些碎片中封印着痛苦的记忆——莫雨看到自己不同版本的死亡；看到楚风在多个宇宙中的悲惨命运；最令人心碎的是看到真正的林小雨被囚禁在第四领域核心，身体被拆解成量子比特用于维持实验宇宙运行。
楚风呢？莫雨突然想起变成结晶雕像的少年，他在哪里？
第零号没有回答，而是指向空间中央。那里悬浮着一座淡金色结晶雕像——正是楚风最后的状态。但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是，雕像周围环绕着微弱光流，形成某种保护性力场。
他的意识还在。第零号轻声说，但作为第0号载体，已经与原始意识过度融合。
莫雨飘向雕像。当她的能量态手指接触结晶表面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雕像轻微震动，楚风的银河之眼短暂亮起。
莫...雨...声音像是从量子泡沫深处传来，找到...林小雨的...核心代码...
他在抵抗原始意识。第零号惊讶地说，用锈骨结晶作为屏障...
楚风的雕像继续释放断断续续的信息流。通过这些碎片，莫雨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真相：
三个已知宇宙只是表层结构； 七个隐藏维度构成控制矩阵； 第四领域是包裹所有实验宇宙的巨型装置； 而观察者文明已经收割了前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