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心腹师爷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因为奉天那个什么金稻的消息,三天!才三天!整个东北的粮价,直接跳水,跌了快四成!我们之前高价囤的那二十万石大米,现在全砸手里了,每天睁开眼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在蒸发啊!”
“抛!现在就抛!”另一个管事急得跳脚。
“抛你妈的头!”周元庆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眼睛血红,“现在市场上全是恐慌盘,你抛一石,价格就再崩一分!除非……除非这金稻是假的,或者……有毒!”
一道恶毒的计策在他心中成型。
他咬着牙,对心腹低吼:“立刻派人,去给我满世界散布消息!就说张作霖那金稻是邪物,是用乱葬岗的尸油浇灌出来的,有剧毒!吃了的人,男的绝精,女的绝育,断子绝孙!”
谣言如瘟疫般迅速传开,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少已经领到试吃金米的百姓,又把米给退了回去。
然而,周元庆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天一早,他的府邸大门就被人“咣”地一声踹开了。
张作霖穿着一身戎装,身后跟着一大票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手里还让亲兵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
“周会长,听说你到处跟人讲,我张某人的金米有毒?”张作霖笑得像只狐狸,“今儿个,我特地给你送一碗来尝尝鲜。你当着全东北父老乡亲的面,给大伙儿验验毒!”
周元庆脸都绿了,这哪是请他吃饭,这分明是鸿门宴啊!
他看着那碗金灿灿、香喷喷的米饭,双腿都在打颤。
吃,万一真有事怎么办?
不吃,那就是明着告诉大家自己是在造谣,张作霖能当场把他给毙了!
在张作霖和黑洞洞的枪口逼视下,周元庆含着泪,硬着头皮吞下了一大口金米饭。
米饭香糯弹牙,带着一股奇特的清香,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米都好吃。
他……当场没事。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
“看吧!我就说没事!”“周会长这肠子,看来比咱们都金贵!”“哈哈哈,自己造的谣,含着泪也得吃下去!”
周元庆的脸,成了猪肝色。
张作霖借着这股东风,当场宣布:“从今天起,所有屯粮的商户,三天之内,必须开仓平价售粮!谁要是不听,就按‘恶意阻碍农垦大计,危害民生’论处!家产充公,人去挖沙子!还有那些地主,谁敢不把地租给流民种金稻,行,你的地契明天就不用要了,老子亲自帮你征了!”
王化一紧接着公布了“新粮政令”,核心内容石破天惊:奉天兵工厂银行即日发行“金元券”,与新米死死挂钩,一元券,随时随地可以到官方粮站兑换一斤金稻米!
这一下,整个市场彻底疯了!
真金白银算个屁,能填饱肚子的粮食才是硬通货!
晋商巨头钱万通第一时间从山西发来通电:“张大帅高义!我三十七号旗下所有钱庄、粮栈,即日起,全面支持金元券结算!”
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
赵景贤站在奉天城的街头,看着百姓们排着长龙,用手里最后一点铜板、首饰,甚至是一张旧桌子,去兑换那救命的金元券和金米。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从母亲手里接过一小碗白米饭,先是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然后幸福地笑出了眼泪。
看到这一幕,赵景贤再也绷不住了。
她突然蹲下身,像疯了一样,从路边新翻开的花坛里,抓起一把湿润的黑土,猛地塞进了嘴里。
泥土的腥气和草根的苦涩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可她却哭得像个孩子。
同样的土,母亲吃了是索命的毒药,而今天,它却是活命的希望。
深夜,赵景贤独自回到她栖身的流民棚区。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上级秘密下达的“抢粮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