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图,以及旁边一份刚截获破译的英舰密电。
他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场十八级大地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额头上全是冷汗。
作为奉军情报工作的技术核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获取一份如此详尽的敌方航线图有多难。
这上面不仅标注了英远东舰队在威海卫的煤仓位置、淡水补给调度时间,甚至连舰队巡逻的换防间隙、几艘主力舰的锅炉检修周期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情报了,这是把英军的底裤给扒了!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份图纸的来源,报告上写着四个大字——“梦中所得”。
“梦里啥都有,还能有这玩意儿?”林振华感觉自己的科学信仰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可当他将海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暗记,与他刚刚破译出的英军通讯中的一个校验码进行比对时,他彻底傻眼了。
完全吻合!
“这他妈的……难道大帅真是真龙天子下凡,连睡觉都有人把新手大礼包送到枕头边?”
他猛地一拍桌子,立刻下令:“给我接全频段监听!反向追踪他们的信号源!”
很快,一个更诡异的现象出现了。
操作员满脸困惑地报告:“林总,英军在渤海湾附近的海底电缆通讯频段,出现了零点三秒的固定延迟,就像……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下,用固定的频率在敲他们的电缆线!”
林振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了古代传说中的“龙宫敲钟”。
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这片海,真的活了?
申时,大连湾,一处被临时征用的船坞。
陈铁生,一个皮肤黝黑、手臂上全是缆绳勒痕的汉子,正站在一艘改装渔船的船头。
这艘船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船头焊接着几块厚薄不均的钢板,甲板上用铁链固定着几门从陆军淘汰下来的土炮,船舱里塞满了炸药包和煤油桶。
与其说它是军舰,不如说是一口会移动的铁皮棺材。
“陈哥,就开这玩意儿去打红毛鬼子的铁甲舰?这不是去送死吗?”一个年轻的渔民缩着脖子,声音里满是恐惧。
“送死?”陈铁生冷笑一声,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你小子昨晚睡得不沉啊?没做梦?”
提到“做梦”,周围几十个准备登船的渔民瞬间安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既敬畏又困惑的神情。
陈铁生环视一圈,沉声道:“怎么,就我一个人梦见了?一个穿着黑貂大氅的东北汉子,就那么站在海中央,脚底下踩着浪,冲咱们招手,说‘儿郎们,在外边漂够了,该回家了’。”
人群中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突然,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渔夫“噗通”一声跪在甲板上,用袖子胡乱抹着眼泪,泣不成声:“我……我梦见我爹了!我爹死在甲午年那场海战里!他在梦里指着这船,跟我说,船要改,旗要升,咱不能让大帅一个人在岸上替咱们吼!咱得把咱爷们的骨气,从海里捞回来!”
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
他们都是这片海的子民,他们的祖辈曾见过那支号称亚洲第一的舰队如何在此覆灭。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屈辱和不甘,从未消失。
“上船!”
“他娘的!死就死!总比当了一辈子缩头乌龟强!”
“大帅在岸上看着呢!咱不能让他老人家丢脸!”
深夜,渤海海峡,月黑风高。
十八艘奇形怪状的“铁皮渔船”组成了一支寒酸到令人发笑的舰队,像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驶向墨色的大海。
它们没有统一的涂装,没有嘹亮的汽笛,只有船头那面迎风招展的奉军龙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旅顺口的灯塔之上,张作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