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走出李子林,一行人回到车上。
钟志远先把郭老师送回家,给了他一筐李子。
回到家时,厨房飘出辣椒炝锅的香味,张嫂正在做小炒鱼,香气扑鼻。
陈淑贞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逗着钟灵。小钟灵三岁了,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两个小辫子,看见钟志远回来,跌跌撞撞地追着他跑,嘴里叫着“二叔!二叔!”,连爷爷都不理了。
钟宜荣强行弯腰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丫头嫌弃地扭过脸,皱着鼻子:“爷爷的胡子扎人!”扭着身子要下来,钟宜荣无奈,把她放下。
小钟灵一落地就奔钟志远去,抱着他的腿,仰着小脸:“二叔,我要吃好吃的!”
钟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李子递给她。
小丫头咬了一口,眉头瞬间皱成一团,吐着舌头:“好酸呀!二叔坏!”
逗得钟志远哈哈大笑,拿过她手里的李子,咬了一口:”不酸呀?“
酸不酸原来没有绝对的标准。
不过,被小钟灵一闹,心里的紧张也冲淡了不少。
可一到下午四点,钟志远又开始紧张起来,寸步不离父亲,跟着钟宜荣,看他在书房的暗房里冲洗照片,红灯摇曳,映得钟宜荣的脸发红。
钟宜荣专注地操作着,把底片放进显影液里,嘴里还念叨着:“今天拍的那几张李子,肯定能洗出好效果,光线刚好。”
钟志远一会儿盯着父亲的侧脸,一会儿盯着腕上的手表。
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他既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熬过四点十分,又害怕时间到来,怕父亲真的出事。
红光在暗房里轻轻晃动,时间过了四点八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世他站在太平间,看着父亲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自己无助的模样。
暗房里除了父亲在盘里搅动时的水声,就只有钟志远“嘭嘭”的心跳声。
钟志远不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那声音格外的响。
前世父亲那张沉静苍白的脸,和现在父亲红光满面的脸重叠着,变换着,让他一时恍惚。
恍惚中,他抬腕,眯眼偷偷瞄向手表,“嘀嗒嘀嗒”,秒针稳稳地跳过了四点十分。
钟宜荣似乎毫无察觉时间的特殊,竟然就在这一秒抬眼看向他,用镊子夹起一张底片:“你看,这个构图?”
钟志远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毫无征兆。
他佯装被暗房的红灯晃了眼睛,赶紧擦了下眼,凑近底片。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狂吼:“爸爸没事!我们赢了!”
钟宜荣似乎发觉他的异样,“你怎么了?哭起来干什么?”
“没有,就是想到小时候和你走山路去照相。”钟志远笑道。
钟宜荣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一眼:“长大了还哭。”
“爸,今天吃毛子酒!”钟志远突然兴奋地说。
钟宜荣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正好尝下玛丽买的拉菲。”
晚饭时,只有父母、妹妹、小钟灵和老张夫妇陪着钟志远吃。哥嫂和姐弟都在照相馆忙,要等晚上停业后回来吃宵夜。
这顿饭,钟志远异常兴奋,喝着“拉菲”,聊着玛丽。
钟志远举着酒杯,笑着说:“爸,玛丽听讲你是个肥鼓仔,就买了这个葡萄酒,对心血管健康有帮助,减少中风风险。”
钟宜荣笑得眉眼都挤到一起:“好!好!”
钟志远不仅主动给父亲倒酒,还跟母亲聊起广场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老张和张嫂都看出他不对劲,“少老板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等宵夜时,全家人都齐了。
钟志远突然站起来,“九月份,全家都去南朝鲜看奥运会开幕式,姐夫也去。”
钟春香怀疑地说:“你开玩笑吧?奥运会开幕式的票哪里弄得到?”
“就是,你是钟震宇啊?”钟志洪嘲笑道
钟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