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在玉面上刻下永不消失的脉络,如同大地的血管。洛凡俯身看向圆孔,自己的倒影突然从头顶裂开,上半身坠入水中,化作一条游动的水龙,龙鳞上粘着无数挣扎的人影。
“它们在加速水循环的轮回。” 洛凡伸手接住一滴坠落的水珠,水珠在掌心化作跳动的 “水心”,表面的波纹如同潮汐图般记录着水的轨迹。共鸣之印传来冰凉的震颤,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他能清晰感知到水灵中封存的 “水脉脉络”—— 这些能量按潮汐涨落的节律排列成复杂的网络,就像记录江河的乐谱,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一种水态的生命周期。“《水经考》说的没错,水灵的本质是‘江河的魂魄’。你看那片翻涌的黑水,” 他指向旋水台对岸的深潭,那里的水面泛着油亮的光泽,“它吸收的全是腐水的能量,内部的水脉比周围的水灵更加狂暴,如同断裂的瀑布,显然积累了太多负面的水能量,长此以往必然会彻底失控。”
伊莎贝拉的测水晶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晶体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内部映出潭区中央的景象:一座由水灵凝聚的水殿悬浮在旋水台上空,殿顶的水瓦正在剧烈翻腾,释放出的幽蓝色水脉汇聚成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拳头大小的 “润水之核”,核心周围环绕着三道不同颜色的光环,分别对应着冰、水、汽三种形态。水殿周围的水面上,漂浮着数十具 “水骸”—— 这些并非真正的骨骼,而是由凝固的水流组成的人形轮廓,有的保持着引水的姿态,手中握着虚化的水瓢;有的正俯身探水,指尖的水珠虚影在阳光下闪烁。轮廓边缘不断有细小的水滴剥落,在空中化作转瞬即逝的水烟。
“是润水学派的遗址。” 伊莎贝拉的冰斗气勾勒出水殿的立体结构,冰蓝色的光芒在幽蓝色的水脉中格外醒目,“学派相信水是生命的本源,他们创造的润水之核能调节水灵的能量流动,让碧渊潭成为研究水态奥秘的天然实验室。最终却因追求‘绝对掌控’而过度抽取水脉,导致核心能量失控,让这片原本清澈的潭区变成了水态的战场。”
靠近水殿时,周围的水流突然变得狂暴,脚下的墨玉台开始剧烈震动。无数水刺从水面钻出,在空气中组成旋转的 “水刃”—— 这些由高密度水灵构成的利刃泛着琉璃般的光泽,能轻易切开岩石,被击中的树干会瞬间被浸透,木质纤维转化为海绵状的水晶体,年轮化作水纹般的图案。洛凡挥动共鸣之印,红蓝双色光流在身前形成屏障,光流交织成坚固的盾牌。水刃击中屏障的瞬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像是巨锤敲打水面,屏障表面浮现出层层涟漪,每一次涟漪的扩散都伴随着能量的湮灭,产生细小的水雾。
“它们在排斥外来者。” 他咬紧牙关抵御着水流的冲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刚一出现就被水汽包裹,随即融入周围的水流,“润水学派的记录说,失控的水灵会本能地保护润水之核,任何试图靠近的活物都会被水脉侵蚀,要么失去身体的水分化作干尸,要么被水灵同化成为新的水骸,永远困在这片潭区,重复着引水控水的轮回。”
水殿底层的水室中,保存着润水学派的研究日志。水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水态的结晶,结晶散发着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室内的景象。泛黄的纸页上,用防水墨绘制的图谱详细记录了水灵的特性:他们最初只是观察自然的水态 —— 春雪融化成溪流、夏雨汇聚成江河、秋露凝结成霜花、冬冰化作春水,记录下这些水态在水灵中的留存状态,那时的研究充满了对自然的敬畏,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水的感恩。但随着研究深入,学派首领被野心冲昏了头脑,在日志的后几页,字迹变得狂乱而急切,提出 “水态武器化” 理论,认为可以通过润水之核操控极端水态,创造出具有破坏力的 “水煞”,这种贪婪最终导致核心过载,引发了水脉暴走,日志的最后一页沾着暗红色的水渍,仿佛记录者被抽干血液前留下的痕迹。
“他们不是被水灵杀死,是困在了自己创造的水循环里。” 洛凡抚摸着日志最后一页的水印,这枚由幽蓝色水流组成的掌印与共鸣之印产生强烈共鸣,仿佛有无数的水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