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隘口内,不再是纯粹的自然绝地。致命的硫磺瀑布冲击着两侧被烧灼成琉璃态的峭壁,发出鬼哭般的嘶鸣。瀑布间弥漫的黄绿色毒雾浓稠得如同液态,翻涌着无数细小的、燃烧着暗红余烬的尘埃颗粒,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灼热的刀片。更令人心悸的是峭壁上那些蠕动的黑色荆棘——岩血藤蔓。它们粗壮的黑色枝干如同凝固的沥青,流淌着腐蚀性粘液,藤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不断开合的、米粒大小的吮吸口器,贪婪地吞噬着隘口中溢散的热能和混乱的混沌气流。它们扭曲的根系深深扎入高温的岩层,每一次脉动都引起山壁微不足道的嗡鸣,与熔炉核心的搏动隐隐相合。
空气在这里不仅是窒息,更带着一种诡异的“重量”,仿佛实质化的液态铅汞,沉沉地压在胸口。洛凡胸口的混沌平衡印记滚烫异常,那点纯净的秩序之火本源烙印正在疯狂脉动,试图呼应熔炉之眼深处那被压抑的秩序本源,却被无形的混沌枷锁束缚着,每一次挣扎都带来印记本身的刺痛。他低头看向左臂,荆棘烙印的温度已接近点燃皮肉,漆黑的纹路不再是搏动,而是像活蛇般在皮肤下扭曲爬行,每一次扭曲,都伴随着烙印深处那冰冷的宣告:
“熔炉……即是熔炉……”
“容器……归位之时……”
“坐标……终焉之始……”
这宣告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噪音,而是带着精确的指令性和侵蚀性,试图覆盖他对熔炉之眼那磅礴脉动的感知,将他对核心的抗拒强行扭转为一种扭曲的“归属”认同。他甚至感觉到烙印深处似乎有某种冰冷的视线,穿透他的皮肉与骨骼,与熔炉山脉核心那被混沌包裹的存在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
“洛凡!”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警觉打断了他被低语纠缠的瞬息恍惚。她猛地将紧抱的菱形冰棺横在身前,冰棺表面瞬间凝结出繁复的冰晶纹路。几乎是同时,无声无息,三道拖着粘稠硫磺光尾的熔岩箭矢,如同从毒雾本身凝聚而成的毒蛇,从翻滚的黄绿色烟瘴深处激射而出!
“噗!噗!噗!”沉重的撞击声闷响。熔岩箭矢狠狠钉在冰棺晶莹的表面,接触点瞬间爆开刺目的红白光芒。冰棺本体坚不可摧,但箭矢携带的恐怖高温和混沌能量猛烈冲击下,撞击点周围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浑浊,细密如蛛网的裂痕如同活物般向四周急速蔓延!冰棺散发出的凛冽寒气与熔岩箭矢的毁灭热力激烈对冲,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锐响,蒸腾出的不再是普通水汽,而是弥漫着更浓烈腐蚀性与毒性的暗黄色混合蒸汽!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虚弱的伊莎贝拉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向后踉跄数步,撞在洛凡身上,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嘴角溢出一缕鲜红。
洛凡眼神锐利如刀,右拳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赤金色光芒,并非形成火焰,而是凝聚成一道高度压缩、炽白得近乎液态的能量洪流,一拳轰向箭矢射来的方向!赤金洪流咆哮而出,如同撕裂布帛般轻易洞穿浓稠毒雾,形成一道短暂的真空走廊。然而,洪流消散,毒雾如活物般迅速合拢,除了几处被能量余波熔化成琉璃状液滴的硫磺结晶,袭击者的踪迹如同鬼魅消散于无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