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进苍白干裂的嘴唇皮肤里,留下带血的印子。他整个人无法控制地蜷缩起来,抖得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片枯叶,巨大的自卑、自厌和恐惧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那刚刚积累起一丝微薄生机的灵魂彻底淹没、击碎。看吧,他不仅身份卑贱,浑身是伤,连声音都是如此的丑陋怪异,令人作呕!他的一切都是污秽的,不配存在!
“我这就命人去请太医!”说完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拖着长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恶意的尖细嗓音,如同冰冷的毒蛇,从不远处的月亮门后幽幽地飘了过来:“哟~!咱家当是什么野猫子野狗在嚎丧呢?吵得人耳根子不清净!原来是这儿藏了只没人要的小乌鸦啊!啧啧啧,听听这破锣嗓子,哑得像吞了炭,真是晦气!冲撞了贵人的耳朵,惊扰了宫苑清净,该当何罪啊!”
一个穿着体面藏蓝色太监服、面相刻薄、颧骨高耸的老太监,慢悠悠地踱着方步从月亮门后转了出来,显然是早就在附近,精准地捕捉到了这边的动静,特意过来看热闹兼踩上一脚,以满足他那点阴暗的优越感。他鄙夷至极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捂嘴抖成一团、恨不得钻入地缝的沈玠,嘴角撇得老高,几乎要咧到耳根,眼神里全是轻蔑和嫌恶。
沈玠浑身彻骨冰凉,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连剧烈的颤抖都瞬间停止了,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尊彻底失去生气的、冰冷绝望的石雕,唯有捂着嘴的手指还在神经质地微微痉挛。那老太监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精准无比地扎在他最痛楚、最脆弱、最羞耻的地方,将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剥离得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