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宵宫则忙着处理日落果。她一边切一边小声嘀咕:“这玩意儿放蛋糕里……真的能吃吗?”
小小的隔间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三郎绷着脸,额角渗出细汗。
一斗拿着另一个碗,试图把面粉倒进去,结果扬起一阵白雾,呛得他自己直咳嗽。
宵宫这边倒还好。
“再加点牛奶!”一斗想起什么,拿起一瓶牛奶就往蛋液盆里倒。
“等等,要分几次加!”三郎试图阻止,但已经晚了。
过多的牛奶瞬间让盆里本就稀薄的蛋液混合物更加不成形,变成了一盆淡黄色的稀汤。
“……”三人看着这盆灾难性的糊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仓库那扇不太牢靠的木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面“哗啦”一声推开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久岐忍。
她深绿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她一手提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药箱,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眼神清冷锐利,扫过整个混乱的现场——
“咦?!”他不是叫阿晃找医生吗,怎么叫来阿忍了啊……“这个混蛋……”他默默咒着。
地上散落的面粉像下过一场小雪。
木箱上一片狼藉,沾满蛋液和面粉糊。
一斗脸上还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手里拿着一个空牛奶瓶。
宵宫手里捏着半片日落果,僵在原地。三郎则迅速将那个装着失败蛋奶混合物的陶盆往身后藏去,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久岐忍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迅速掠过,最终定格在另一个房间。
我和她对视上了。不知怎的,是心虚还是什么,我立马闭上眼睛。
“你们……”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清晰地穿透了仓库里尴尬的寂静,“在搞什么鬼?”
一斗吓得手里的空牛奶瓶差点掉地上,宵宫下意识地把日落果切片藏到身后,三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地定在原地。
久岐忍没有再看他们,也没再追问。
她提着药箱,径直走向我的位置,脚步快而稳。
她放下药箱,动作利落地单膝跪在铺位旁,伸手探向我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的眉头拧得更紧。
她毫不迟疑地掀开了我身上的薄被,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左肩的位置。
那件充当睡衣的旧单衣已经被虚汗和渗出的组织液浸得半透,紧紧贴在肩头。
久岐忍的眼神变得极为可怕。
她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狠狠刺向杵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三人组:“她肩膀的绷带,多久没换了?”
她的声音像结了冰。
三郎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凛,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三天。雨一直下,她说自己可以……”
他想起我每次想自己换药时,都疼得龇牙咧嘴,草草了事的样子,心头涌起强烈的自责。
“三天?”久岐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在这种天气?伤口捂了三天?!”
她转回头,不再看他们,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药箱里拿出锋利的剪刀。
“忍着点。”她对装睡的我低声说了一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但手上的动作却无比利落。
剪刀沿着肩颈线,小心地剪开那件被汗和脓血浸透的单衣。
随着布料被剥离,那层被浸染得发黄发硬的旧绷带暴露出来。
久岐忍屏住呼吸,用镊子夹着纱布,小心翼翼地开始剥离那层几乎与皮肉粘连在一起的绷带。
她的动作已经放得极轻,但我还是忍不住痉挛了一下。
当最后一层黏连的纱布被彻底揭开时,整个伤口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