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了？！
昨天晚上她还被吓得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仿佛他是洪水猛兽。结果呢？他不在身边，她倒好，在这温暖安全的港湾里睡得如此香甜、如此踏实！仿佛昨天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和她的恐惧哭泣都只是一场梦！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如此自私？如此迅速地就将恐惧抛诸脑后，只顾自己安然入睡？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哪怕是一点点因他而起的不安和愧疚？
没有。显然一点都没有。
她的世界里，永远她自己才是第一位。舒服、享受、逃避痛苦，才是她的人生准则。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为此让路，包括他孙亦航沉甸甸、近乎变态的六年感情。
他应该恨她的自私，厌恶她的凉薄。
可偏偏……他就是着了魔一样，喜欢她这副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样子！喜欢她理直气壮地追求享受、娇气怕疼的小模样！甚至喜欢她为了达到目的而耍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他也觉得自己简直变态到了极点！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玩意儿？明明有那么多懂事、体贴、善良的好姑娘……
可是，心它不听道理。
就像中了毒，上了瘾。明知道是穿肠毒药，却甘之如饴，无法戒断。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自厌情绪，弯下腰，伸出手，想要像想象过无数次那样，用最温柔的方式唤醒她。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温热的脸颊时，又顿住了。
他怕一碰她，就控制不住心里那头名为占有和毁灭的野兽。
最终，他只是用指节，极其轻微地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声音低哑，带着无尽的复杂情绪，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张明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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