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刻刀划过木料的沙沙声,和画册翻页的细微声响。阳光暖融融地晒着,楚星窈看着看着,眼皮渐渐有些发沉,画册上那些憨态可掬的婴儿图像开始模糊。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沙发里陷得更深些,手无意识地搭在高耸的肚子上。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
一股奇异的紧绷感猛地从腹底窜起!像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了她腹部的肌肉,又沉又硬,带着不容忽视的钝痛,瞬间攫取了她的呼吸。
“唔……” 一声短促的闷哼从楚星窈紧咬的唇缝里溢出。她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画册“啪嗒”一声滑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多大响声。
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沙发边缘的绒布,指甲几乎要嵌进去。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褪去血色,变得有些苍白。
沙沙的刻刀声戛然而止。
禹星野几乎是在那声闷哼响起的同一秒就抬起了头。他脸上的专注和那点不服气瞬间冻结、碎裂,被一种近乎骇然的紧张取代。他甚至没看清楚星窈此刻的表情,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窈窈?!” 低沉的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几步就跨到沙发前,几乎是单膝跪了下去,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他的动作太大太急,带倒了旁边小矮几上的一杯水。玻璃杯倾倒,清水哗啦一下泼在图纸和未完工的木料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但此刻,谁还顾得上那些图纸和木头?
他冰凉的手指带着仓惶,急切地覆上楚星窈紧抓沙发的那只手,触手一片湿冷的汗意。“怎么了?哪里痛?”他追问,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里面喷薄欲出的恐慌。那双总是沉静锐利的眼睛,此刻慌乱地在楚星窈脸上和肚子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那痛苦的源头。
沙发旁不远处,隔着几盆绿植的跟拍摄影师显然也捕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镜头无声地、稳稳地对准了这方寸之地,记录下禹星野煞白的脸和楚星窈痛苦蜷缩的身影。
楚星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那阵要命的紧绷和钝痛来得凶猛,去得却也快。几秒钟后,那只攥紧她腹部的手仿佛骤然松开,沉坠和硬痛感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些微的余悸和酸软。
她绷紧的身体这才软了下来,像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靠回沙发靠背,额发被冷汗黏在鬓角,胸口剧烈起伏着。
“没……没事了……”她声音发虚,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就……突然抽了一下,好紧……好痛……”她松开紧抓沙发的手,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印痕。
禹星野紧盯着她,没有立刻放松。他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的力度,轻轻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掌心下圆润的弧度依旧温热,但似乎比刚才更硬实了一些。他不敢动,屏住呼吸,感受着掌下的动静。
几秒钟后,那片紧绷的硬实感也慢慢消退了,恢复了往常的柔软弹性。
“假性宫缩。”楚星窈缓过劲,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尽管那笑容虚弱得不成样子,“医生说过,孕晚期会有……就是吓人一跳。”她想起什么,看向还跪在旁边的禹星野,他脸色还是很难看,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
“真没事了,”她伸手去碰他的脸,指尖触到他紧绷的下颌线,“你看,松开了。”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肚子,示意已经恢复柔软。
禹星野抓住她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握得很紧,指尖冰凉。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沉地“嗯”了一声。他另一只手依旧没有离开她的肚子,仿佛要亲自确认那危险的警报彻底解除。他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绿植的缝隙,直接钉在远处跟拍摄影师的镜头上。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未消的惊怒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无声地传达着一个清晰的命令:**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