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只是在想,按照天宇你的逻辑,我们萧家以后做生意、看人才,都得用上这套标准。”
他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
“比如说,看到一块蒙尘的璞玉,我们不必去想它里面有没有可能藏着帝王绿,只要看到它外面沾了泥,就得立刻断定它是块破石头,还得狠狠地踩上一脚,以彰显我萧家‘慧眼识珠’,不与泥石为伍,对吧?”
“你……”萧天宇被噎得说不出话。
三长老却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再比如说,一个弟子修行遇到了瓶颈,卡在某个关口几年都无法突破。那我们也不用管他心性如何、根基是否扎实,直接判定他是个废物,逐出家门。万一他哪天顿悟了,一飞冲天了,那也是他运气好,与我们无关。毕竟,我们萧家只招揽‘当下’的天才,从不投资‘未来’的可能。天宇,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这一连串的反问,如同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萧天宇的脸上。
他所谓的“为了家族”,在三长老这番刻薄的引申下,变成了一种短视、愚蠢、毫无远见的笑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天宇涨红了脸,急于辩解,“凌云溪的情况不一样!她是灵脉尽毁,是根基彻底被废!这和遇到瓶颈完全是两码事!谁能想到一个死人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
“说得好!”三长老猛地一拍大腿,声音不大,却吓了众人一跳,“问题就在这儿!‘谁能想到’?”
他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萧天宇,脸上的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厉。
“你萧天宇想不到,我们这些老家伙想不到,可偏偏事情就发生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外有天,说明凡事皆有变数!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考虑问题,看的不是眼前的‘是’与‘否’,而是身后的‘得’与‘失’,是未来的‘万一’与‘可能’!”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凌云溪永世沉沦,真是个扶不起的废物。一份婚约,对我们萧家而言,损失了什么?不过是让你晚几年再娶罢了!可一旦有万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赌赢了,得到的又是什么?是一个丹道宗师的人情,是一个家族未来百年的兴盛!”
“用一份无伤大雅的颜面,去赌一个家族的未来。这笔账,连街边卖烧饼的都算得明白。可你,我萧家的麒麟儿,未来的家主,却给算砸了!”
三长老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刺穿着萧天宇最后的防线。
他那套建立在“天才尊严”之上的逻辑,被驳斥得体无完肤。
周围的长老们,原先还有些犹豫的,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只剩下失望。那是一种看着一块好钢,却发现其内部早已锈蚀的惋惜与无力。
萧天宇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引以为傲的决断,他坚信不疑的理由,在现实面前,竟是如此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他一直以为,自己退婚,是扞卫了天才的荣耀。
直到此刻,他才隐约意识到,或许,他扞卫的,只是自己那份可怜又可笑的、不容被一个“废物”玷污的优越感。
“说完了?”
一直沉默的萧战,终于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但那双看着萧天宇的眼睛,却比刚才的怒火更加可怕。那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失望。
他没有去看三长老,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的尊严……”萧战缓缓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所以,一个天才的尊严,就是把家族的未来,当成一张擦拭自己脸面的废纸,用完了,就可以随手扔掉?”
这句话,比三长老所有的讥讽加起来,都更具杀伤力。
它直接否定了萧天宇行为的初衷,将他所谓的“为了家族”,彻底撕碎,露出了底下那颗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