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凌师姐……她要去救林家?”
“可她自己都伤成那样……”
“掌门说得对,我们不能没有凌师姐啊!”
议论声虽小,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吴玄听着弟子们的议论,仿佛找到了支撑,他挺直了腰杆,正要再次开口。
凌云溪却不再给他机会。
她绕过吴玄,缓步走到那名林家护卫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合上了他那只死不瞑目的独眼。
“他叫什么?”她问。
跟在后面的弟子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他拼死杀出重围,不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和你争论不休的。”凌云溪站起身,重新看向吴玄,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
“他死的时候,眼睛里看着我,他相信我能救林家。”
“我不能让他白信,更不能让他白死。”
“这是我的道。谁拦,谁就是我的心魔。掌门,你想成为我的心魔吗?”
最后一句,她问得极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吴玄的心口。
心魔。
对一个修士而言,这是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沉重的枷锁。
吴玄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他看着凌云溪那双清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终于明白了。
他拦不住她。
从她决定换上那身干净衣服开始,这件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挡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可以商量的晚辈,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是一柄已经出鞘,不见血绝不归的利剑。
吴玄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放下了自己拦着的手臂。他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需要多少人?”他沙哑地问,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凌云溪摇了摇头。
“我一个人去。”
“什么?!”吴玄刚泄下去的气,猛地又提了上来,“你疯了!对方可是金丹后期,还有一个家族的精锐!你一个人去……”
“带上他们,才是送死。”凌云溪冷冷地打断他,“一群惊弓之鸟,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甚至有些伤人。
门口偷听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羞愧和不忿。
但凌云溪没有理会他们的情绪,她走到那只被吴玄放在桌案上的黑色铁盒前,将它托在手中。
“守好山门,等我回来。”
她丢下这句话,不再看任何人,径直朝着石门外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甚至因为虚弱,显得有些飘浮。月白色的裙摆拂过冰冷的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道纤弱的背影,在昏暗的甬道中,却透着一股决绝到令人心悸的孤勇。
吴玄呆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的叹息。
石门外,广场上。
青玄宗所有还能站起来的弟子,都已经聚集在了这里。他们列队站着,数百人,却鸦雀无声。
残破的殿宇,焦黑的土地,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前几日的惨烈。
当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从密室的甬道中走出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看到了她苍白的脸,看到了她空无一物的双手,看到了她那甚至有些虚浮的脚步。
恐慌、怀疑、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
这就是……他们要去依靠的人?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病人?
凌云溪走上高台,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而迷茫的脸。
她没有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也没有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