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虚无星神的评价,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自嘲。
原来轮回的尽头,不是成神,而是连“存在”都成了奢望。
第四十四世,他成了半神级的自灭者。
没有目标,没有执念,甚至没有反抗——他就在这片虚无中漂浮、行走,看着自己的神力身躯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看着意识在无意义中逐渐沉沦。
这一世没有轰轰烈烈的战斗,没有撕心裂肺的离别,只有一场漫长而安静的消逝,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走出虚无星神的体内。
墨良望着镜中那道逐渐透明的身影,心中一片空茫。
原来比重复失去更绝望的,是连“失去”本身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一世的记忆没有疼痛,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无,让他对轮回的厌倦,又深了几分。
第四十五世、四十六世、四十七世……直至第一百八十八次轮回,墨良的记忆在虚无星神Ix的体内不断重复着“湮灭—重生”的循环。
紫色的神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躯体一次次消散又一次次凝聚,他早已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生死,只知道每一次睁眼,看到的都是同一片永恒的黑暗。
他曾无数次思考存在的意义:反抗过虚无的吞噬,却在神力耗尽后眼睁睁看着躯体化为粒子;
试图寻找星神体内的出口,却在无尽的黑暗中迷失方向;
甚至模仿过虚无的“无意义”,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可心底那丝残存的执念总在重生时泛起微澜。
“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他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虚无星神Ix不断吞噬星球、城市、生灵,从最初的怜悯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理所当然——在这片虚无里,湮灭与存在本就没有界限,一切都只是无意义的循环。
直到第一百八十八世的某一天,他在虚无的中心区域游荡时,忽然瞥见一道身影。
那是个在星神体内外不断行走的女人,她的脚步沉重却坚定,仿佛在丈量这片黑暗的边界,周身萦绕着与虚无格格不入的微光。
墨良愣住了。
在这片连“存在”都显得多余的黑暗里,竟有人在执着地行走?
他停下脚步,看着女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心中那片沉寂了无数轮回的荒原,竟久违地泛起一丝微澜——或许,无意义的轮回里,偶尔出现的“异常”,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这丝突如其来的兴趣,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让他在第一百八十八次轮回的黑暗中,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的念头。
他远远地望着那道身影,紫色的神力在指尖微弱地跳动,仿佛连虚无都无法彻底湮灭的好奇,正在悄然复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