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良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手里攥着枚玉佩。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脸上,他望着天边流云轻喃:“这次训练得循序渐进,先从基础的吐纳练起,剑招……一万次起步应该够了?”
但突然又想了想一万次会不会太重了?上一世养岚的时候,会不会就是这样养歪的,算还是一千次起步吧!
他忽然想起小镜流方才叉腰的模样,和上一世那个总爱给他惹事的岚重合在一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可千万别再养出个逆徒就好!
晚风卷着玉兰花香穿过庭院,摇椅轻轻晃动,远处传来小镜流哼着歌收拾行李的声音,墨良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或许,有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在府里晃悠,也不算太糟。
庭院里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铺在青石板上。墨良倚着廊柱抬头望月,忽闻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回头便见小镜流揉着眼睛走出房门,睡袍的衣角还沾着几分褶皱。
“怎么还不睡?”他声音放得柔和,“是床不舒服,还是认生?”
小镜流摇了摇脑袋,走到他身边的石凳坐下,月光照得她眼瞳亮晶晶的:“都不是,就是睡不着。
师父你怎么也不去睡?”
“我还不困。”
墨良指尖叩了叩石桌,“小孩子得早睡,才能长个子练剑。”
“我才不是小孩子!”她立刻挺起小身板,却还是乖乖挨着他坐下,“再说我跟师父待着才不困呢。”
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淡淡的皂角香。
沉默在月光里漫延片刻,小镜流忽然仰起脸:“师父,我是你第一个徒弟吗?”
墨良望着天边流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纹路:“算是第二个。
你还有个大师兄,只是……他不在了。”
他顿了顿,添了句,“且算个逆徒吧,你可不能学他。”
“逆徒?”小镜流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压过了困意,“那大师兄很厉害吗?为什么会成逆徒呀?”
墨良指尖停在半空,似在回忆遥远的时光:“祂很厉害。
十六岁成云骑骁卫,十八岁已战功赫赫,当年在仙舟可是无人不晓的少年英雄。”
谈及往事,他声音轻了些,“只是后来,祂与为师的理念不合走岔了路。”
“理念不合?”小镜流似懂非懂,却猛地攥紧拳头,眼底燃起光,“不管怎样,大师兄还是好厉害!
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强,将来由我来保护师父!”
墨良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白发,掌心触到发丝间的暖意:“好啊,那我可等着那天。”
月光渐深,庭院里的虫鸣都轻了几分。
墨良低头时,发现小镜流已经歪着头靠在他手臂上,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只蜷起的小兽。
他无奈地失笑,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
小姑娘轻得像团云,在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墨良将她放进侧卧的床榻上,为她掖好被角,看着月光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指尖在她额角轻轻一点,才转身带上门。
廊下的月光依旧温柔,墨良站在阶前望着窗纸上映出的小小身影,轻声叹了口气。夜风卷起他的衣袍,仿佛将那句未说出口的话吹散在月色里:“可别……再走岔了啊。”
一日后清晨,晨光刚漫过院角的墙头,墨良便轻叩副卧的木门:“小流儿,该起了。从今日起,正式教你学剑。”
门内传来布料窸窣声,伴着小镜流揉着眼睛的糯软嗓音:“知道啦,师父。”
片刻后房门轻开,小姑娘顶着微乱的发丝站在门口,望见院中的身影,又转身跑进洗漱间,凉水扑过脸颊才彻底清醒,攥着袖子擦着脸跑出来:“师父,我们可以开始啦!”
墨良正端详着石桌上那柄新雕的木剑,剑身长短合一,木纹里还带着淡淡的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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