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的话,我会的。
镜流的声音陡然转厉,“孽龙的逆鳞在哪?”
丹枫的龙角抖了抖,终于低下头:“上颚……龙头下三寸。”
话音未落,镜流已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掠向海面,衣袂翻飞如振翅的青鸟,颈间空荡的衣襟随着疾行的风猎猎作响——那里本该挂着墨良送的蓝宝石项链,此刻正贴着小墨姚的肌肤,成了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牵挂。
支离剑斜斜拖在身后,剑刃划过空气时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望着那头还在疯狂撞击崖壁的孽龙,龙鳞缝隙里渗着暗红的血,每一次撞击都让岩壁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更让她心口发紧的是恒阳——那几乎散架的身躯还死死嵌在龙角间,残破的手掌早已被龙血泡得发胀,却仍像铁钳般不肯松开。
杀了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炸开时,带着冰碴般的决绝。
要用这孽龙滚烫的血,去浇熄罗浮大地上燃烧的哀嚎,告慰那些碎在瓦砾里的持明魂灵;
要用这逆鳞碎裂的脆响,去敲碎那被“好意”粉饰的荒唐,祭奠自己被撕得粉碎的信任;
更要让这由亵渎而生的怪物彻底湮灭,好让九泉之下的墨良——她的夫君,能在清明的风里,真正合上眼。
剑峰骤然转向,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孽龙那不断开合的巨口。
镜流与孽龙的缠斗已不知持续了多少回合。
支离剑在她手中化作银白闪电,一次次劈开孽龙喷吐的腥风,却终究抵不过那怪物体内翻涌的邪力——当孽龙巨爪带着黑焰紫电拍下时,这柄被誉为仙舟第一的绝世好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从中间崩裂,化作无数碎光坠入海面,溅起的浪花都带着细碎的寒芒。
没了武器的瞬间,破绽陡生。
孽龙粗壮的尾鳍如铁鞭甩来,镜流只来得及侧身,后背已重重撞上持明族的玄柱,“咔嚓”一声脆响,石柱从中断裂,她像片落叶般坠落在地,喉头涌上腥甜,咳出的血滴在青衫上,晕开一朵朵暗沉的花。
“呃……”她按住小腹,丹田处那颗沉寂多年的种子突然躁动起来,仿佛像是要冲破皮肉的束缚。
难受、痛苦、被挚友背叛的愤怒、失去墨良的悲伤……无数情绪在脑海中冲撞,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碎。
视线开始模糊,眼角渗出的血珠染红了睫毛。
她恍惚间看见摇篮里小墨姚的睡颜,看见临行前压在枕下的信纸,墨良的字迹仿佛就在眼前:“等着我回来。”
“我要等他……”她咬碎牙关中的血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等一家人团聚……”
忽然,她抬手撕下裙边一角,猛地蒙住自己双眼——那层布料下,眼瞳已泛起不祥的血红,正是仙舟人最恐惧的魔阴身前兆。
残存的理智在呐喊,她摸索着抓起地上一截最长的支离剑剑柄碎片,断口割破了掌心,血珠顺着碎片边缘滑落,却让她握得更紧。
“吼——!”孽龙再次俯冲而来,腥风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压顶而至。
镜流迎着那狂风冲了上去,断剑碎片在她手中爆发出最后的微光。
两股极致的力量轰然对撞的刹那,镜流忽然感觉浑身血肉都在超越极限,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却奇异地挣脱了束缚。
耳边仿佛响起多年前的话语,那时她坐在墨良身旁,笑着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斩下来。”
“剑……”她下意识伸出手。
一柄剑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那是一截由亘古寒冰凝聚的剑,晶莹剔透,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光。
恍惚间,仿佛无数轮回的碎片闪过脑海——她想起师父当年救她时所用的剑,也是这般长短,三尺七寸,握在手中轻若无物,却又像握住了整轮月光。
镜流骤然飞升天际,蒙眼的衣裙布料被风卷落,露出那双虽染血却清亮的红眸。
她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