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间的风与光涌进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持明族女子端着食盒走进来,袖口绣着浅淡的云纹,步履轻得像片叶子。
她刚要开口唤人,抬眼却撞见药庐里的情形——景元坐在竹椅上含笑望着,那白发小姑娘正对着恒天扮鬼脸,而他们的小尊上则鼓着腮帮子,像是刚闹过一场。
“恒天大人,该用膳了。”
她先朝着恒天福了福身,声音温温婉婉的,可当目光扫过景元时,端着食盒的手微微一顿。
看清那身戎装甲胄与熟悉的面容,她连忙将食盒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放,屈膝行了个更郑重的礼:“原来是将军大人来访,小人青栩,方才未曾远迎,失礼了。”
景元抬手摆了摆,指尖还捏着那盏琉璃灯的流苏:“无妨,你照常用事便是。”
“是,将军大人。”青栩应着,刚要转身去摆碗筷,就听见恒天带着稚气的大喊:“青栩姐姐!”
她动作一顿,转过身时脸上带着点为难,放低了声音劝道:“恒天大人,您是持明龙尊,这般称呼于礼不合。”
她垂着眼帘,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惶恐,“属下只是丹鼎司的杂役,若被龙师们听见,怕是要追责的。”
恒天却梗着脖子,小手往腰上一叉,龙角都因不服气微微扬起:“龙尊怎么了?我想喊就喊!”
他瞥了眼墙上挂着的药钟,那是龙师们用来约束他作息的物件,语气更冲了些,“那些龙师才管不着!
他们不服气,就让他们来跟我说!”他最烦这些规矩,辈分、尊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景元在一旁听着,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放下琉璃灯,看向恒天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在这里过得不舒心?”
恒天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口子,小脸上满是烦躁:“一点都不好!”
他跺了跺脚,青绿色的发丝晃了晃,“天天被关着,连丹鼎司的门都不让随便出。
那些龙师三天两头就来,说是探望,其实就是盯着我!”
他说着,忽然压低声音凑过去,像说什么秘密,“他们还总问我小时候的事,问我记得什么……我哪记得那么多!”
景元指尖在膝头轻轻敲击着,心里渐渐明了。
持明族龙师们的心思,他怎会不知?恒天是从孽龙体内诞生的龙尊,这本身就打破了持明族固有的繁衍常理。
那些老家伙们怕是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这孩子身上了,想从他身上挖出延续族群的秘密。
他没再多说,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站起身,朝着镜墨姚伸出手,“小墨姚,我们该回去了。”
镜墨姚正蹲在地上看药炉下的炭火,闻言立刻撅起嘴,小奶音里满是不情愿:“可是我还没玩够呢……”她还想再摸摸恒天的龙角,刚才那一下根本没摸够。
景元弯腰揉了揉她的白发,指腹蹭过她发间的蓝色发带:“没玩够,下回再带你来。
你看恒天都要吃饭了,我们总不能在这儿蹭饭吧?”
小姑娘眼珠一转,仰着脸问:“那我们不能留下来一起吃吗?”
“不行哦。”
景元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随便在别人家吃饭,是不礼貌的。”
他见镜墨姚还是耷拉着小脸,又补充道,“想找恒天玩,以后随时可以来。
丹鼎司的人不会拦你的。”
这句话像是点亮了什么,镜墨姚的红色眼眸“唰”地亮了,连带着白发上的蓝色发带都雀跃地颤了颤。
她跑到恒天面前,小身子挺得笔直:“我叫镜墨姚!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你玩的!”
恒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方才的不快仿佛被风吹走了。他重重点了点头,黑色眸里闪着光,小声应道:“嗯。”
镜墨姚这才满意地跑回景元身边,乖乖牵住他的手。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还能听见小姑娘叽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