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玄蛇印记上。那印记微微发烫,像一枚滚烫的承诺烙进灵魂。“别怕。”他低声说。
看着她的身影终于彻底消散在狭间的光影里,墨良才缓缓收回手,口中喃喃重复:“等着爹回来……”
转身,他望向悬在虚空的三十面镜面,镜面流转着晦涩的光晕,映出他骤然冷冽的紫眸。
“该加速了。”他低声道,周身的紫气猛地翻涌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罗浮主战舰的舱门滑开时,恒天站在门口顿了顿。
镜墨姚的房间依旧维持着一年前的模样,陈设器物连摆放角度都未曾变过,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微响。
他望着床上那抹沉静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面容依旧清丽,却毫无生气,像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像。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唇角。恒天走近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被面平整,显然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他眼眸垂落的瞬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淡,但很快便被执拗的光取代。“才一年而已,”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打气,“你一定会醒的。”
转身坐在靠墙的案前,他摊开堆积如山的文书。这一年来,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扛起了原本由他与镜墨姚共同分担的所有事务,白日处理繁杂军务,夜里便守在这房间里,替她擦拭、喂营养液,不敢有片刻懈怠。
累吗?自然是累的,可每次低头看见她沉睡的脸,那点疲惫便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拂去了,只剩下“值得”二字。
案头放着一包用素色棉纸包好的药材,那是前天月御来看望时留下的,说总用营养液不是长久之计,让他每日熬些温补的药汤,一点点喂给她。恒天指尖摩挲着纸包边缘,眼底漾起一丝暖意。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份文书的朱印落下,恒天将卷宗码放整齐,起身回到床边。他坐下,目光落在镜墨姚的侧颜上,描摹着她柔和的轮廓,唇边慢慢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抓紧醒来哦。”
他没有离开,只是在床沿外侧躺下,保持着一个不会惊扰到她的距离,很快便沉沉睡去。
呼吸声与舱内的白噪音交织,在寂静的房间里,织成一张名为“等待”的网,温柔而固执地笼罩着床上的人。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绸缎,无声覆盖了罗浮主战舰的每一寸角落。
床榻上,原本沉睡着的镜墨姚指尖忽然极轻微地动了动,像初春冻土下悄然舒展的草芽。
那微动起初细不可察,渐渐化为清晰的蜷缩——她的意识正从无边的混沌里挣扎着上浮,像溺水者终于抓住了一缕空气。
“唔……”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逸出唇间,她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起初视线里只有模糊的昏黑,像蒙着层磨砂玻璃,几秒后才渐渐聚焦。
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来,带着初醒的迷茫与一丝奇异的清明。
她下意识地坐起身,动作快得让身体微微发僵,肩头的被角应声滑落,堆在腰侧,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在幽暗里泛着极淡的光,像颗沉睡的星子。
“灯……” 她喃喃着,正要抬手去摸床头的台灯开关,眼前却骤然亮起一片暖黄。
灯光来得太突然,镜墨姚下意识地眯起眼,长长的睫毛簌簌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等她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床边不知何时站着的人影——恒天正直直地望着她,眼眶红得厉害,湿润的光泽在灯下闪闪烁烁,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那副模样,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更像不敢置信的怔忡。
下一秒,他猛地冲了过来,带着一阵风扑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那拥抱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他的脸颊埋在她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肌肤,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真的……你是真的醒了……”
镜墨姚被他撞得微微后倾,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感受着怀中人紧绷的脊背和发颤的肩膀,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