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林夜身上，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化解的冰冷。那并非针对他个人的恶意，而是一种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威压，以及对女儿因他而重伤的本能迁怒。
林夜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他没有退缩，缓缓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苏叔叔。”
苏定方没有立刻回应，先是快步走到治疗舱前，仔细探查了一下苏清月的情况。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儿苍白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被深深的寒意覆盖。他体内的灵能微微波动，一股柔和却无比精纯的冰系力量缓缓渡入苏清月体内，进一步稳固着她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转向林夜，声音沉稳而冷淡：“你就是林夜？”
“是。”林夜迎着他的目光。
“事情的经过，司徒校长已经大致告知我了。”苏定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月伤得很重，龙武的医疗条件虽好，但最适合她疗伤的地方，是苏家的‘冰髓秘境’。那里有万年冰髓心和她自幼修炼的功法环境，能最大程度温养她的本源，驱除圣光残余。”
林夜的心猛地一紧：“您要带她走？”
“必须走。”苏定方斩钉截铁，“她的伤拖不起，每多耽搁一刻，都可能留下难以弥补的隐患，影响她未来的根基。这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林夜沉默了。他知道苏定方说的是事实，为了苏清月好，返回家族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心中却有万般不舍和担忧。
司徒浩在一旁开口道：“苏家主说的在理。冰髓秘境确实是清月目前最好的去处。龙武这边会全力配合。”
苏定方微微颔首，算是谢过，目光却依旧锁定林夜：“我看了战斗记录。最后那一刻，是你和清月的力量共鸣，击杀了深渊领主？”
“是。”林夜点头，“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苏定方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透：“那股力量……很古老，甚至引动了我苏家血脉深处的些许悸动。清月身上觉醒的，并非简单的‘绝对零度’，而是更接近本源的东西。而你，竟能与之共鸣……”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圣廷将你们视为异端，并非完全空穴来风。你们触及的力量层次，超出了他们，甚至超出了当前世界绝大多数人的认知范畴。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林夜再次沉默，他当然懂。乌列尔的杀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清月我会带走。”苏定方再次强调，然后话锋一转，“至于你……我苏家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但也不会提供额外的庇护。圣廷的麻烦，需要你自己面对。若你连这些都处理不了，也没有资格……”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没有资格什么？没有资格站在苏清月身边？还是没有资格探寻那力量的秘密？
林夜抬起头，眼神锐利如电，所有的犹豫和不舍在这一刻化为坚定的斗志：“我明白。清月的安全最重要。至于圣廷，还有未来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我会变得足够强，强到无人再敢指手画脚，强到足以弄清一切的真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信念和年轻人特有的锐气。
苏定方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冰封般的脸色似乎缓和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他见过太多天才，但拥有如此心性和意志的，不多。
“很好。”苏定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是赞许还是仅仅表示听到了。“清月苏醒后，我会告诉她你的决定。在彻底康复之前，她不会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你也无需徒增牵挂，专心提升自己即可。”
这几乎是断绝了林夜短期内与苏清月联系的可能。
林夜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最终还是缓缓松开：“我知道了。请您……一定要治好她。”
“她是我女儿。”苏定方只回了这四个字，却重逾千钧。
他不再多言，示意身后的老仆上前准备。老仆取出一个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冰玉棺椁，口中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