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尤其是那“八两足色白银绝不拖欠”、“立斩不赦”的字眼,充满了无上的权威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在场的都清楚,这年头虽然很多募兵的都说“每月饷银一两”,甚至有些边地说“每月饷银三两”甚至更高,但真正能发的寥寥无几,很多所发银两还都是劣质银钱,甚至平时士兵的温饱都难保障!如今这太子所说,众人只关心“足色”“足额”“管饱”!!
人群彻底被震住了!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一个瓮声瓮气、带着浓重济宁口音的声音,突兀地从人群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豁出去的勇气:
“太……太子爷!草民……草民斗胆!能……能问句话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人群分开一条缝隙,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满脸憨厚、穿着破旧短褂的汉子,有些局促不安地走了出来。
冯忠、赵啸天、雷天横等人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手不自觉地按向了腰间的刀柄!
朱慈烺却眼睛一亮,抬手制止了身边人的动作,脸上反而露出一丝鼓励的笑容:“这位壮士!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孤方才说了,今日畅所欲言!无论好坏,绝不怪罪!”
这汉子被这么多人盯着,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声音带着憨直和一丝委屈:“太子爷!俺叫牛二!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俺……俺前几年,因为家里老娘病重,急等着钱救命!实在没法子,就……就听了那卫所里一个王百户的忽悠,顶替了一个跑了的军户的名额,进了济宁卫当兵!”
他声音越说越大,带着一股子憋屈:“那王百户当时拍着胸脯跟俺说,顶了名,一年给俺十二两银子!俺心想,十二两银子,省着点花,够给俺娘抓药看病了!俺就信了!可谁曾想啊!进了卫所,别说十二两银子了!头一个月,就发了半袋子发了霉的糙米!连盐都没有!后来更是连这点糙米都没了!上头还三天两头让俺们去给那些当官的家里白干活!修房子、挖水渠、抬轿子……啥都干!不给钱!还动不动就打骂!俺干了快一年,一个铜板没见着!俺娘的病……越来越重了……”
牛二的声音哽咽了,眼圈发红:“俺实在没法子了!再待下去,俺娘就要没了!俺就……就偷偷跑了出来!跑到这码头上扛大包!一天挣几个铜板,给俺娘抓药……太子爷!俺不是孬种!俺也想当兵!可……可俺怕啊!俺怕又像以前那样,白卖命!连给俺娘抓药的钱都挣不到!俺……俺就是想知道,太子爷您说的……是真的吗?那饷银……真能发到俺们这些大头兵手里吗?”
牛二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说出了无数底层百姓、尤其是那些曾经或正在卫所、乡勇营挣扎的兵丁们的心声!人群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了朱慈烺!等待着他的回答!
朱慈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他没有立刻回答牛二,而是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将那一张张带着期盼、疑虑、甚至麻木的脸庞尽收眼底。
然后,他迈开步子,在冯忠和赵啸天紧张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了牛二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三步!
朱慈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满脸风霜、眼神里带着卑微和一丝希冀的汉子,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牛二!你,是个孝子!也是个敢说真话的汉子!孤,谢谢你!”
他忽然转身,对身后的赵啸天伸出手:“赵统领!拿银子来!”
赵啸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小钱袋,里面装着大约三十几两散碎银子。
朱慈烺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整个钱袋塞进了牛二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里!
“拿着!” 朱慈烺的声音斩钉截铁!
牛二懵了!双手捧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