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而清晰:“冯将军,此次前来应征者众多,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然其中必定藏龙卧虎,多有怀技之人。”
“孤在想,征兵选卒,不能光看是否身强体壮、膀大腰圆。你与张将军稍后需仔细商议一下,在登记造册时,要格外注意,增设条目,详细询问并记录这些应征者是否身怀特殊技艺,或有别于常人的经历。”
他稍作停顿,细细数来,如数家珍:“譬如,各类工匠——此乃军械维护制造之根基,重中之重!铁匠、木匠、皮匠、乃至懂得烧窑、制硝的工匠,皆需留意。”
“其二,懂医术、会处理金创创伤、识得草药甚至有过行医经验的,可优先选拔,编入随军医营,关键时刻能挽救无数将士性命,维系士气。”
“其三,有养马经验、熟悉马性、甚至做过兽医的,于我军日后骑兵建设与驮运牲口的养护至关重要,骑兵乃破敌利刃,不可不早作储备。”
“还有……最为紧要的,”他加重语气,目光灼灼,“凡是曾接触、操弄过火器之人,不论是在官营军器作坊做过工,或是民间曾私自摆弄过鸟铳、三眼铳等,乃至见识过火炮发射、略通其理的,哪怕只是听过工匠长辈谈及、有些模糊概念的,都要一一询问,详细登记在册,重点标注出来!”
“此等人才,乃我军未来克敌制胜之关键,万不可遗漏!”
冯忠仔细听着,眼中露出由衷的钦佩与恍然之色,重重地点点头:“殿下深谋远虑,末将拜服!实不相瞒,末将与张将军之前议定的登记条目中,确有一项‘有何技艺’或‘曾操何业’,本是想着或能发现些识文断字或有些手艺的人才,充实各营,却未如殿下思虑得如此周全、深入、极具远见!”
“经殿下这一点拨,末将茅塞顿开!这已非简单募兵,实乃为大军未来之筋骨脉络搜罗骨干!请殿下放心,末将立刻就去与张将军细化此事,增派人手,定将这批宝贵的工匠技艺之人从数万应征者中精准筛选出来,另册登记,详注其能,绝不会让明珠蒙尘,埋没于行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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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正好可源源不断输送至许总兵和庄一郎中大人那边正在筹建的武备司等衙署,使其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最快形成战力!”
朱慈烺满意地笑了笑,对将领的领悟能力和执行力深感欣慰:“好,两位将军本就是心思缜密、经验丰富之人,一点即透!此事关乎我军长远战力、后勤保障与技术优势,务必高度重视,当成与募兵同等重要之事来办!”
说着,朱慈烺转身从桌上端过一杯王之心刚为冯忠奉上的温热的茶水,亲自递给他。冯忠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连声道:“殿下厚爱,末将惶恐!”
朱慈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冯将军忙碌半日,奔波劳顿,坐下歇歇,喝口茶缓缓精神。”
冯忠谢恩后,小心地侧身坐下,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温热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然而,朱慈烺看着他,神色却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他无意识地用指节轻轻敲击着身旁的酸枝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叩问着自己的思绪,也像是在权衡着某种重大的抉择。他缓缓开口道,声音低沉下来:
“此外,冯将军,还有一事,关乎我军根本命脉,孤方才思之,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如芒在背。”
冯忠立刻放下茶杯,挺直腰背,神色肃然:“殿下所虑,必是大事!请殿下明示,末将恭听!”
朱慈烺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墙壁,越过济宁城的街巷,看到远方那片水网交织而又开阔平坦的地形:
“便是这水次仓与北关码头。此地乃我军粮草辎重囤积之所在,堪称大军心脏,命脉所系,重中之重。将军方才言及其临水而建,借运河之利,自身又筑有小高墙、望楼碉堡,对付小股匪患绰绰有余,堪称易守难攻之地。且你已派驻精兵,配置火炮,严加布防,思虑周详,布置得当,孤甚欣慰。”
他话锋一转,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