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但那双眼睛却冷若冰霜,仿佛能看透人心。她手中的檀香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绣着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
是夜,周绾君被安置在四姨太房外的小间。月色如水,透过窗纸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万籁俱寂,她躺在硬板床上,回想这一日的种种。王府比她想象的更加诡谲,每个人都是一副面具,每句话都暗藏机锋。大夫人的慈祥下藏着什么?王老爷的宽厚背后又有什么目的?四姨太的忧愁从何而来?
她取出父亲留下的半片铜镜,就着窗外渗进的月光细细端详。镜片边缘的纹路蜿蜒如蛇,似是某种失传的文字,又像是一幅残缺的地图。指尖抚过冰凉的镜面,忽然一阵刺痛,镜缘不知何时划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珠落在镜面上,竟然缓缓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爹,《镜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找?"她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镜面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仿佛在回应她的疑问。
忽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周绾君急忙收起铜镜,闭目假寐。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似乎在倾听房内的动静。良久,门被轻轻推开,有人悄步而入。周绾君透过睫毛的缝隙,认出是管家端着一个物事。他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扭曲变形,不似人形。
"周姑娘,"管家低声唤道,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老爷赏你的。"
周绾君只得"醒来",起身掌灯。烛火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但见管家手中托着一个钧瓷笔洗,釉色绚烂如晚霞,在跳动的烛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内中的气泡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动。笔洗的造型古朴典雅,但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釉彩的流动却像是有了生命,在瓷器中缓缓旋转。
"老爷说,姑娘懂茶道,这笔洗正合用。"管家将笔洗置于桌上,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周,最后停留在周绾君的脸上,"早些歇息,夜里莫要随意走动。"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带着警告的意味。
管家离去后,周绾君凝视那笔洗,心中疑云密布。为何突然赏她如此贵重之物?她走近细看,笔洗上的釉彩在灯光下变幻不定,那些流转的色彩仿佛组成了某种图案,似文字非文字,似人面非人面。
她打来一盆清水,将笔洗浸入其中细细清洗。温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釉面下的色彩仿佛在缓缓流动。水波荡漾,映出她疲惫的面容。就在她擦拭笔洗内壁时,水面忽然泛起诡异的涟漪。周绾君怔住,凝眸望去——
水中的倒影是她自己,却又截然不同。那个倒影的眼神凌厉如刀,嘴角带着未干的血迹,正冷冷地注视着她。更可怕的是,倒影的周围,水波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
周绾君骇然后退,定睛再看,水中的倒影已恢复如常。是错觉么?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靠近。
这一次,她看得分明——水中的倒影确确实实变了模样。那张脸依然是她的五官,但眼神锐利如出鞘之剑,嘴角的血迹红得刺目,正冷冷地直视着她。倒影的嘴唇翕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找到...父亲的《镜典》..."声音直接刺入她的脑海,冰冷而清晰,带着说不尽的怨恨与急切。
周绾君惊骇失神,手一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