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墙上的金漆大字“唰啦啦”地剥离墙面,化作缕缕黑气,尽数涌入谭浩口中。青袍老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转身欲逃,却见脚下由经卷铺就的地面如同活物般翻涌起来,死死缠住了他的道袍。
“你、你到底是何——”
“嘘。”谭浩打了个响指。
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半座大殿都开始变得虚幻、扭曲。“我困了,要睡觉。”他懒洋洋地躺倒在厚厚的经卷上,“下次再敢打扰,就把你们司命台改成烤红薯的炉子。”
“砰——”
谭浩猛地惊醒,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焦黑的符牌,凑近了仔细辨认,上面歪歪扭扭的篆文依稀可辨:“权限缓释令·暂禁情绪波动类干预”。
他捏着符牌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静静洒在床沿,将符牌上的焦痕照得如同一朵枯萎的花。
千里之外的司命台。
那口巨大的青铜钟无人敲击,却自行撞响三声。清越的钟声回荡,震得山巅缭绕的云雾都散去了大半。
值守的小仙们“扑通”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凉的石板:“是避让令……是上位避让令!”最年长的司命官瘫坐在地,望着供桌上突然熄灭的九盏本命灯,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天道……第一次对生灵下达了避让指令……”
次日清晨,谭浩顶着一头乱发蹲在菜园里,对着昨夜被露水打湿的凉席直皱眉头。
林诗雅端着两碗热粥过来时,正看见他把凉席卷成一个大包袱,随手扔到菜园中央的老槐树下:“这破床睡得不踏实,尽做怪梦。”他抬脚踢了踢粗壮的树根,“今晚就睡这儿,看谁还能扰我清梦。”
林诗雅看着他用力拍打着竹枕,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老槐树的枝桠间,赵青阳石像额前的那簇绿火,似乎比往日又亮了几分。
而石像映出的那片星图上,由红点连接成的弯月图案,正不偏不倚,稳稳地笼罩在谭浩新铺的“床铺”上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