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殿下,您看,这是我整理《睡道真经》时发现的一段批注。”
她将书卷展开,只见一行清秀的蝇头小楷赫然在目:“祖师得道,一梦千年。醒时一语忘战,可令天下万夫失其勇,刀兵入库,马放南山。”
谭浩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眼皮都没抬,随口吐槽道:“什么‘忘战’,听着就玄乎。打仗本来就很无聊啊,你砍我我砍你的,有什么意思?”
就在他说出“无聊”这两个字的瞬间,一种无形无质的涟...波纹,以他为中心,刹那间扩散至整个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
京城西郊,虎啸武馆。
总教头正声色俱厉地训斥着一名偷懒的弟子,可话到嘴边,胸中那股熊熊怒火却如同被冷水浇灭的炭火,瞬间熄灭了。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怎么也提不起“愤怒”的情绪,最后只能莫名其妙地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算了,去歇会儿吧。”
城南的闹市街头,两个泼皮正为了一点口角大打出手,拳脚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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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一半,两人同时停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挠了挠头:“奇怪,我们刚才在干嘛?算了兄弟,走,喝一杯去?”
另一人竟也点头:“好主意!”
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握手言和,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斗从未发生。
九皇子府内,林诗雅正在静室打坐,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感觉到天地间某种最基础的规则,发生了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根本的扭曲!
她立刻催动法力,一面古朴的寒月镜悬浮于身前,镜光流转,映照虚空,追溯着那股异动的因果源头。
镜中没有画面,只浮现出一行如烟似雾的虚幻古篆——那正是代表着“战斗”、“战争”的原始道痕!
然而此刻,这个亘古长存的道痕,竟像一块风化了亿万年的石碑,表层正在一层层地剥落、消散!
林诗雅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她娇躯微颤。
“不……他不是在否定战争……”她失声喃喃,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是……他是让‘战斗’这个概念本身,从天地法则之中,失去了定义的权力!”
这已经不是神通,这是言出法随的创世神能!
她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取出一张传信符,疾声喝道:“玄机子前辈,立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封锁军营,任何人不得挑起争端!否则,你们连‘开战’这个念头都无法形成!”
可惜,她的话音刚落,那熊熊燃起的传信符火光一闪,竟在半空中自行熄灭了。
传递信息所必须依托的“因果链条”,在刚才那一瞬间,已经被那股无形的力量轻微地扭曲,导致符箓失效!
夜幕降临。
太子萧景琰身披金甲,意气风发地率领三万禁军精锐,在“破魔战鼓”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浩浩荡荡地开拔出城。
然而,大军刚刚离城十里,诡异绝伦的一幕发生了。
那用雷陨铁铸就的破魔战鼓,敲击上去,竟发不出半点声音,鼓面软塌塌的,仿佛敲在了一团棉花上。
高高飘扬的龙旗帅幡,在没有一丝风的夜里,自动倒卷起来,紧紧地缠在旗杆上。
紧接着,队伍中的将士们开始出现异状。
他们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涣散迷茫,手中的兵器仿佛重若千钧。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为什么要打仗啊?”
“我想回家了……”
一个士兵喃喃自语着,突然“哐当”一声丢下手中的长枪,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举动仿佛会传染,越来越多的士兵停下脚步,有人说要去种田,有人念叨着要娶妻生子,甚至一名身经百战的副将,也当场解下盔甲,对着萧景琰的方向茫然地喊道:“殿下,末将不当兵了,我要回乡下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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