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他惊骇欲绝地发现,不只是身体,连他脑中那个“篡位”的念头,都被这股力量强行掐灭了!
皇城一处偏僻的暗室之内,烛火摇曳。
林诗雅面沉如水,将三枚雕刻着繁复符文的玉符轻轻放在桌上。
霍斩敌与赵德全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从今日起,对外宣称,九皇子谭浩,已于昨日夜里接受‘天启诏书’,天命所归,将于七日后登基为帝。”林诗雅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他是自愿的。”
霍斩敌眉头紧锁,沉声道:“可他根本不想当皇帝。我们都知道,他只想睡觉。”
“正因他不想,我才必须让他‘看起来想’。”林诗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霍将军,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谁来当皇帝,而是‘皇帝’这个东西还存不存在!一旦所有人都认为‘没人想当皇帝’,那么‘统治’‘臣服’‘国家’这些维系世界运转的概念,也会跟着消失!”
赵德全听得冷汗直流,颤声问道:“郡主……那……那要是九皇子登基之后,哪天真的觉得‘当皇帝太烦了’,不想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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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雅缓缓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深处:“那就真的……天下无王了。”
当晚,谭浩睡得正香,就被赵德全带着几个小太监,半强迫地拖到了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案几上,摆满了明黄色的绸缎诏书、镶金嵌玉的龙袍冠冕,还有那方刚刚“变异”的传国玉玺。
谭浩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瞪着眼前这堆华丽的东西:“谁放这堆破烂在这的?赶紧拿走!影响我睡觉的心情!”
他嫌恶地伸出手,想将最上面那卷黄绸诏书推开。
然而,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诏书,异变陡生!
那卷本该承载着帝国最高意志的诏书,竟如青烟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瞬间溶解为无数金色的光点。
光点盘旋飞舞,随即又迅速重组,最终在空中构成了一幅活灵活现的立体画——一只肥硕的乌龟,正四脚朝天地趴在一朵软绵绵的云朵上,鼻子里还冒着泡泡,呼呼大睡。
门外,林诗雅透过窗纸的缝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手中的一枚白玉简牍上,自动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警示小字:“‘帝王’概念污染度87%,已接近崩溃阈值。建议立即启动‘替身仪式’。”
第二天,奉命去街上打探民情的白小刀,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九爷!九爷!不得了了!”他冲进院子,噗通一声跪在正躺在院里晒太阳的谭浩面前,“全城百姓都在烧香拜您!到处都在传,说您是天降的‘睡梦真君’,专治失眠焦虑,心神不宁!还有人给您塑了金身,就摆在床头,每天拜了再睡,说求您保佑能有个好觉!”
谭浩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抓狂地挠着头:“我不是庙里的神仙!我就是个想睡觉的活人!”
话音刚落,异象再生!
“轰隆隆——”
整个京城内,所有刚刚建起,供奉着“睡梦真君”谭浩的神龛、牌位、金身泥像,在同一时刻,瞬间崩塌粉碎!
那些刚刚点燃的香火,也齐齐熄灭,再也无法点燃。
仿佛“崇拜”这个行为本身,因为他的否定,被从这个世界的法则中连根拔起。
然而,在京城城西一间早已废弃的破庙里,一个乞丐随手用泥巴捏成的、酷似谭浩打哈欠的泥像,却安然无恙地立在原地。
负责看庙的老庙主揉了揉昏花的老眼,凑近再看,惊恐地发现,那尊泥像的嘴角,不知何时竟微微向上扬起,像是在笑。
子时,万籁俱寂。
谭浩一个人躺在王府的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根,仰望着漫天星斗,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