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睁开眼时,混沌的意识尚未完全归位,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着青草、泥土与野性的气息。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庄园中央那片柔软的草坪上,而周围,一圈形态各异的野兽正用它们纯粹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围观什么天降的奇珍。
不远处的石台旁,那柄自称“小黑”的石中剑竟从地底冒出了半截剑身,通体漆黑的剑刃微微晃动,像极了一条拼命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大狗。
林诗雅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指尖捻着一枚枚流光溢彩的玉简,神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她看到谭浩醒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尝试用天衍术推演您……预测您部分言灵的效应。”她顿了顿,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震撼与敬畏,“但我越是推演,就越觉得恐惧——您似乎完全不需要学习、理解甚至遵循任何规则,因为在我所能窥见的未来一角,所有的规则……都在主动向您弯曲、靠拢,仿佛朝圣。”
话音未落,整个地面猛地一震,仿佛地龙翻身。
草坪中央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一只布满岁月沟壑的巨大龟首缓缓探出,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背负着一张残破不堪、闪烁着黯淡星光的图卷,步履蹒跚地爬了出来。
那是一位老龟丞,他的气息古老而磅礴,此刻却尽数收敛,对着谭浩的方向重重叩首,声如洪钟,响彻洞天:“陛下归来,水府有灵!老臣恭迎陛下!此乃创世神陨落之夜的星轨残图,尘封亿万载,唯有真正的‘道源之子’方可解读其奥秘!”
谭浩被这阵仗搞得头疼,他揉了揉眉心,从草地上坐起来,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陛下陛下的,我不是什么子,我就是个想好好睡一觉的叔。”
就在这荒诞的认亲大会上演之时,洞天最高处,一道几近透明的残魂骤然爆发出最后的辉光。
归墟老人拼尽最后的神魂之力,将毕生修为化作一座覆盖天地的“封魔大阵”。
他凄厉的声音在天际回荡,充满了不甘与决绝:“纵使我今日魂飞魄散,也绝不能让这吞噬规则的混乱之源蔓延出去!”
霎时间,风云变色,天穹暗沉如墨。
一尊横贯天地的青铜巨锁虚影从云层中轰然降下,无数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符文锁链自虚空中浮现,如巨蟒般缠绕、收紧,试图将整个归墟洞天连同其中的一切彻底封死,化作永恒的囚笼。
眼看那巨锁就要完全闭合,空间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景象,谭浩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那是先前煮汤时从锅底刮下来的焦糊锅巴。
他捏着这块锅巴,就像握着一支笔,对着那即将合拢的天空,随意写下了三个字。
别闹了。
三个字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烙印在虚空中,字迹歪歪扭扭,还带着一股焦糊味。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既然你非要挂牌封门,那我也挂一个好了。”
他转身走到自己那简陋庄园的门口,随手将那块写着“闲人免进”的破木牌扯了下来,看也不看,反手就朝天空扔了过去。
“从今天起,归墟洞天正式更名为——第九皇子咸鱼疗养基地。负责人:谭浩。副负责人:小黑。”
言出法随,天地共鸣!
那块平平无奇的破木牌在飞向天空的瞬间,迸发出亿万道金光。
它迎风暴涨,眨眼间化作一块横贯云霄、长不知几万丈的巍峨金匾!
金匾之上,神文流转,大道和鸣,“第九皇子咸鱼疗养基地”一行大字霸道绝伦地显现,散发出一种“我即是此地唯一合法释义”的绝对权威。
金光所过之处,那尊青铜巨锁瞬间如冰雪消融,漫天飞舞的法则锁链更是寸寸断裂,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消散于无形。
最终,那块巨大到夸张的金色牌匾,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稳稳地挂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