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日谭浩站在光墙后面,带着几分戏谑说出的原话!
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可喉咙却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话语完全不受控制地继续往外蹦:“敢踩我的菜苗?信不信我把你直接埋进土豆窖里当肥料?”“这土得松三分,水得浇七成,你懂个屁!”
他踉跄着试图站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逆着阳光,扭曲地朝着山巅爬行,在地面上拖拽出的痕迹,活脱脱就是谭浩蹲在菜地里,悠闲拨弄土块时的模样。
“不……这不可能!”他发疯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那枚天律玉符在他手中“咔嚓”一声碎成了齑粉,“此处乃是天律显化之地,你区区一个凡界皇子,怎可能……”
“谁在我地盘上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远在菜园的谭浩突然皱起了眉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直起腰,手里的陶壶“咚”地一声搁在青石板上,声响惊得花公鸡扑棱棱飞起,落在了老槐树的枝桠上。他仰头望向十里外山巅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不耐烦的弧度:“偷学我的台词?真当我这菜园子是任人唱戏的台子?”
他随手从地上捡起半截枯黄的草茎,漫不经心地往空中一抛。
那草茎打着旋儿升到半人高,突然诡异地定在了空中,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笔,以它为引,在空气里划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号。
“罚你三天之内,只能说‘我要吃土豆’。”谭浩嘀咕着,又蹲了回去,重新拿起陶壶,“也省得你再多废话。”
十里外的山巅上,赵青阳所有的怒吼和咒骂戛然而止。
他张着嘴,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可无论他如何拼命用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只剩下反复的、单调的一句话:“我要吃土豆。”“我要吃土豆。”“我要吃土豆……”
他彻底瘫软在变得松软如泥的土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渐渐与山岩的轮廓融合,听着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在山谷间空洞地回响,终于绝望地意识到——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强大的修士,而是在对抗这片天地间,正在被重新“定义”的规则本身。
菜园里,林诗雅的指尖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她看着谭浩漫不经心地浇完最后一垄苗,弯腰将陶壶放回墙角,又顺手从老槐树上摘下一片嫩叶,递给扑棱过来的花公鸡啄着玩。忽然间,她觉得自己曾引以为傲、坚如磐石的道心,此刻正像一块被温水缓缓泡软的玉石,表面裂开了无数细密难察的纹路。
“谭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究竟是……”
“雅儿姐!”谭浩突然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发现宝藏般的兴奋,“你闻到没有?”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手指向墙角那堆新翻的土壤,“我昨天埋下去的豆饼开始发酵了,这味道——”他竖起大拇指,咧开嘴笑了,“绝对够劲!保准能让咱的土豆秧子蹭蹭往上长!”
林诗雅望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一时间,所有到了嘴边的疑问,都哽在了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见过太多强者,有的威严如狱,令人敬畏;有的高傲如星,遥不可及。可眼前这个人,叼着草茎蹲在泥地里,连道袍的下摆都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浆,偏偏却能随手将天道法旨碾成碎末,让上界的规则乱成一团散沙。
“这哪里是什么废柴皇子……”她望着谭浩蹲在土垄间,认真数着苗株的背影,喉头微微发涩,“这分明是个……连至高无上的天道,都能气得想哭的混世魔王。”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变得温暖起来。谭浩终于直起腰,拍了拍裤腿上沾的泥土。
他并没有注意到,地面上那道淡金色的痕迹已经完全渗入土壤深处,消失不见。而原本只到院门口的菜园边界,不知何时,悄然向着山脚的方向延伸了半尺——新翻垦的泥土泛着油亮乌黑的光泽,隐约能看见有金色的纹路在土壤之下静静流转,宛如某种正在悄然生长、扩张的庞大根系。
花公鸡忽然扑棱着翅膀冲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