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上校作为小丘郡驻军的最高指挥官,的确拥有启动全城戒严的权力。”她陈述着冰冷的法规,每一个字都像是对自身信念的拷问。
“我知道!”风笛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不解,“可他真要这么做的话,就等同于向那支暗处的部队正式宣战!”
号角的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们已经身在一场战争中了。”
“但我们对那支部队的了解比一无所知好不了多少。”风笛争辩道,她的逻辑简单而直接,“敌暗我明,不管怎样,我都不觉得现在是率先开炮的好时机。”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转身,怒火再次被点燃:“时机!他们在对我们发动单方面袭击的时候,从来不会挑选时机。”
号角上前一步,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上校,即便你不会接受任何我们小队的建议,我也必须对你现在正要采取的行动表示明确的反对。”
“多谢你还有那么点自知之明。”上校冷笑,“实话说,我也不喜欢这么做。但凡他们给我留了别的选择,我都不愿意破坏帝国的法律。”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偏执,“可是没有时间了。暗处的敌人正在步步紧逼。这不也是你说的吗,斯卡曼德罗斯?你们也是为了把鬼魂揪到日光下而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我们不抓紧这机会,把剩下的阴谋都逼出来,等不到明天,我们就会失去小丘郡!”
“上校,我相信越是危急关头,我们选的每一步都越可能会导向不同的结果。”号角坚持着,试图唤回一丝理性,“我确定,在场的人里有很多无辜者,您可以将他们先带走,然后……”
“不,我没法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审讯上了。”汉密尔顿上校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决绝,“现在,就在这里,这群渣滓必须交代清楚,他们的人手到底藏在哪里!”他猛地挥手下令,“希尔,动手吧!我们耽搁得够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平静而清晰的声音响起:
“……上校。”
是诗人西莫·威廉姆斯。他不知何时已走上前,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决然。
汉密尔顿上校的剑顿住了,他皱紧眉头,不耐烦地看向这个打断他的文人:“你又***是谁?”
“请把我抓走吧。我是波顿男爵的客人,我比这位可怜的几乎失去意识的年轻人要知道得更多。”威廉姆斯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波顿男爵失声惊呼:“西莫!你又何必站出来?”
汉密尔顿上校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威廉姆斯:“西莫……西莫·威廉姆斯。你是那个诗人?”
“是的,上校。”
“很好。我本来也想去找你,以免你继续喋喋不休地煽动那些蠢货。”上校示意士兵上前。
号角忍不住低呼:“威廉姆斯……”
诗人转向她,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超脱的微笑:“不必担心,女士。我该感谢上校,就在刚刚,我想到了我的诗该如何结尾。”
士兵上前,准备抓住威廉姆斯。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诗人吸引的瞬间——
一个不起眼的、皮质有些磨损的小皮球,骨碌碌地从打破的窗户缺口滚了进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精准,一路滚到宴会厅中央,停在号角脚边不远处。
风笛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一颗……球?好眼熟……”她立刻认出,这分明是那个叫克雷格的孩子视若珍宝的皮球!
汉密尔顿上校也注意到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厉声下令:“希尔!叫外面守着的人去把砸窗捣乱的渣滓找出……”
他的话戛然而止。
风笛的瞳孔骤然收缩,瓦伊凡远超常人的感官让她捕捉到了从球体内部传来的、极其细微却绝不容忽视的——滴答声。
“不,不对劲。”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