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是一小片精心打理过的微型竹景,青翠的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他面前的素白茶盏,让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叮——
茶匙碰着青瓷盏的脆响虽不大,却在这片刻意营造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位女士走近,笑容像是用尺规量过角度般标准,却僵硬得毫无生气。
她微微歪头,手中捏着一个青瓷茶盏:“一起吗?”
昭韵生没有回复这位女士,只是望着窗外,看着那个奇怪的竹景。
“真是的,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女士嘟囔着,带着一丝刻意的抱怨,自顾自地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水汽氤氲,茶叶在滚水中缓缓舒展。
他并未急于品茶,只是安静的看着,修长的手指沿着杯沿细细摩挲,眼神平静,似乎是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他需要一个切口,一个能撕开这层温情脉脉伪装的切口。
而这个切口,只能是那个混乱、扭曲,却从不屑于用“善意”来伪装的源头……痴愚人。
昭韵生了解他,了解他那深入骨髓的恶趣味,了解他将一切规则与生命视为实验材料的冷酷。
但也正是这份了解,让昭韵生产生了一种近乎悖论的“信任”……痴愚人他不会去编织那些安慰性的谎言。
他不会说谎话,他只会说某种意义上,他认为的真话……他的“真话”或许偏激、扭曲、充满恶意,但那却往往是未经粉饰的、血淋淋的事实碎片。
他需要这份来自地狱的“真实”,哪怕它带着剧毒。
“绅士风度?……”昭韵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目光依旧落在杯中的茶叶上。
“我虽然也很想……”
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虚实规则的涟漪无声荡开,如同剥开一层劣质的画皮,面前“女士”的伪装瞬间瓦解、褪去。
柔顺的蓝色发丝垂落额前,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超的雕塑家穷尽心血的作品,挑不出一丝瑕疵。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旋转着两个微型的、吞噬光线的灰色漩涡。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带有东方韵味的月白色长衫,姿态闲适优雅,仿佛他一直就坐在那里,与这茶馆的古意氛围浑然一体。
“……但如果你真的是位女士的话,我自然会奉上完美的‘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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