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瞟了眼，压低声音，“昨天我去城外采药，看见罗炎队长在林子里埋东西，好像是……异能者的名单。”
小林心里一动。
周显昨天确实说过，要统计全城的异能者，说是为了统一调配，可他总觉得不踏实。
黑铁城的宣战书像根毒刺，扎在每个人心里，让人看谁都像异类。
傍晚时分，巷口突然吵了起来。是北巷的王二，正拽着个穿蓝布衫的青年往护卫队的方向拖。
“他就是异能者！我看见他前天用风把掉在房顶上的被子吹下来了！”王二的声音尖利，引来一群人围观。
“我那是碰巧！风大！”青年挣扎着，脸涨得通红。
“碰巧？我看你是想勾结黑铁城！”王二一口咬定，还踹了青年一脚，“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神神秘秘的！”
小林挤进人群，认出那青年是染布坊的学徒，平时说话都脸红，怎么看也不像通敌的人。
“王二哥，话不能乱说。”他拦住王二，“护卫队有规矩，不能随便抓人。”
“你护着他？难道你也是……”王二的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罗炎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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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罗炎皱着眉，身后跟着两个士兵，“王二，你说他是异能者，有证据吗？”
王二梗着脖子：“我亲眼看见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罗炎看了眼那青年，“先跟我回队里一趟，问清楚就没事了。”
他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从今天起，谁再乱举报，一律按扰乱治安处置。”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小声嘀咕：“罗队长这是护着异能者？”“他自己不就是……”
小林看着罗炎带着青年离开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罗炎胳膊上的疤痕是去年守城门时被异兽抓的，深可见骨，那时他为了掩护平民撤退，一个人挡住了三只异兽。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异类？
可现在，“异类”两个字像顶帽子，谁都能往别人头上扣。
回到院里时，月光已经爬上墙头。
小林蹲下身，看着土里刚冒芽的坚果种子，突然想起阿木的话。
他摸了摸怀里的种子袋，里面的豌豆射手种子安安静静地躺着，像藏着个不能说的秘密。
远处传来护卫队巡逻的脚步声，混着谁家孩子的哭声。
小林把种子袋往怀里塞了塞，指尖触到阿木给的药包，清苦的香味透过麻纸渗出来，在这慌乱的夜里，竟让人莫名地安心。
他知道，从老王点燃铁匠铺的那一刻起，磐石城就不再是原来的磐石城了。
裂痕已经出现，像被冻裂的河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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