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暖,里面盛着大半杯纯白的液体,表面平静,正袅袅地升腾着白色的雾气,散发出醇厚而熟悉的牛奶甜香。
“画到现在?”他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似乎更加低沉了几分,带着雨夜特有的那种静谧与磁性,仿佛能抚平人心头的躁动。他没有看她,目光似乎落在窗外无尽的雨幕上,又似乎哪里都没看,“宅子西侧的供暖管道傍晚时出了点故障,维修要等到明天。这间画室朝北,窗户密封性也不算最好。不冷?”
叶栀梦被他这么一问,才猛地从创作的高度专注中完全抽离出来,真切地感受到了周遭空气里弥漫的、丝丝缕缕的寒意。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膝盖处的凉意愈发明显。“还……还好,”她小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刚才画画没太注意,不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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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长久地落在了那杯温牛奶上。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这几天,为了赶在画展前完成这批新作,她几乎每天都熬到深夜。而每一天,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离开画室时,总会在门口或者画架旁发现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她一直以为是某位细心的佣人留意到她的辛苦,特意为她准备的。直到此刻,在这个雨夜,在这个连佣人都早已休息的深夜时分,看着他亲自端着这杯牛奶出现在门口,她才恍然惊觉——那些深夜的暖意,原来并非来自佣人的例行公事。
沈砚辞没有接她关于“不冷”的逞强话语。他转过身,步履从容地走到那扇半开着的、正在往室内渗入寒气和潮湿的窗边。他抬起手臂,动作利落而毫不迟疑地,将窗户严丝合缝地关上,窗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风雨声。
在他抬手关窗的瞬间,黑色的西装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腕骨分明的手腕。他的指尖在触碰到冰凉的窗沿时,不经意间擦过了凝结在窗框上的雨滴,留下了一道清晰而短暂的湿痕。
“下周那个青年艺术家联展,”他背对着她,目光似乎投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夜色,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参展的作品,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差不多了。”叶栀梦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追随着他的背影,“就差眼前这一幅,今晚……或者说昨天晚上了,就能收尾。”提起画展,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上次毕业画展上,被那个富家子林浩宇当众纠缠的不愉快经历,心里下意识地掠过一丝阴影和畏惧。为了让他(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寻求保障的意味:“到时候……周明宇学长说他那边忙完了,会过来陪我一起去布展。有他在,人多也好照应,应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清晰地感觉到,画室里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骤然凝滞,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暖意,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沈砚辞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探究的平静,而是变得直接而锐利,如同两把骤然出鞘的寒刃,直直地钉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像是瞬间凝结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一种沉重而冰冷的压迫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哪个学长?”他问。声音比刚才明显冷硬了几分,每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
叶栀梦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心脏骤然缩紧。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沈砚辞向来对她与异性的接触表现得异常敏感和排斥。她连忙解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是……就是我们艺术系研二的那位学长,周明宇。之前系里有个跨专业的设计项目,我们合作过,他能力很强,人也挺靠谱的。这次他说就是单纯过来帮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不用。”沈砚辞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布展的所有事宜,我会另外安排人手负责。到时候,我亲自陪你过去。”
“可是……”叶栀梦抬起头,眼中带着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