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内心的不安。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像个寻求安慰的小孩子。
沈砚辞终于将目光从画布上移开,转向她。走廊的光线斜斜照过来,在他浓密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让他深邃的眼眸显得更加难以捉摸。
“不用紧张。”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才华,配得上任何掌声。”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算不上什么热情的鼓励。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沉甸甸地落进叶栀梦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温暖的涟漪。她抬头望着他,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嘴唇微张,却一时失语。
就在这一刻,沈砚辞忽然抬起了手。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的体温,指腹轻轻擦过她靠近耳垂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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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到颜料了。”他解释道,声音低沉地响在她的耳畔。
那突如其来的、带着肌肤温度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叶栀梦的四肢百骸。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脸颊在瞬间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泛红,烫得惊人。距离太近了,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混合着沐浴后干净的皂香,以及从睡袍领口透出的、独属于他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这一切,都混杂在雨夜湿润的空气里,强势地萦绕在她的鼻尖,扰乱了她所有的呼吸节奏。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沈砚辞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瞬间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停顿了大约半秒,那短暂的接触仿佛被无限拉长。随即,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指尖那抹从她脸上擦下的钴蓝色颜料,被他随意地捻在指腹。他转过身,侧脸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逾矩和旖旎从未发生。
“很晚了,早点休息。”他走向门口,声音隔着几步传来,“明天我让老陈准时送你去画展。”
叶栀梦依旧僵在原地,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才猛地回过神。她慌忙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烧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谢谢小叔。”
沈砚辞的脚步在画室门口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挺拔的背影在走廊光线的映衬下,像一尊沉默的雕塑。静默了几秒,他才留下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分量:
“画展上如果遇到任何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画室的门被他从外面轻轻带上,隔绝了走廊那片暖黄的光线,也带走了他身上那令人心乱的雪松气息。
画室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落地灯发出的、孤独的暖黄光晕。
叶栀梦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高脚凳上,许久都没有动弹。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久久无法平息。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刚才被他指尖擦过的脸颊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触感,像一个小小的烙印。
她不明白。
这位名义上是她长辈、总是对她表现得冷淡而疏离、掌控欲极强的“小叔”,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那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顺手为之,可那瞬间的眼神交汇,那短暂的停顿,又分明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还有他那句笃定的“配得上任何掌声”,更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搅乱了她所有的平静。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情愫,混合着困惑、悸动,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蔓延。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沈砚辞在离开画室后,并没有回到卧室。他径直走进了二楼尽头那间宽敞却冷清的书房。
他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地凝视着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