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坚守的信念从未动摇,但这信念所承载的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
肉身的创伤尚可忍受,但这份源于责任、死亡与孤独的巨大压力,却让她那冰封了百年的道心,在此刻显露出了脆弱的裂痕。
她也是人,而非真正的冰雪塑像。
疲惫,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她的意志。她很想就此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沉入永恒的黑暗与安宁之中。
就在这心神最为摇曳、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刻——
一个她刻意尘封、试图彻底遗忘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清晰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带着雪山之巅那日的风声,反复回荡:
「我心如是,不会因外物而改。」
林帆的声音。
平静,沉稳,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冰层的坚定。
这句话,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在她最孤寂无援的时刻,顽强地钻了出来。她试图驱散,它却愈发清晰;她想要忽略,那声音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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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是……」
「不会因外物而改……」
一遍,又一遍。
往昔在四象古阵中,两人背靠背迎战未知危险时那短暂的信任与默契;雪山之巅,他理解却不愿放弃的深邃目光……那些被冰封的记忆碎片,随着这句话,悄然融化了一角,流露出丝丝缕缕复杂难言的情绪。
孤独感,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回响,反而变得更加具体,更加刺骨。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心如止水、唯道唯宗的玄冰圣女。有什么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了宗门的高墙,在她心底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冰窟内寂静无声,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以及外界永恒的风雪呜咽。
内心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理智告诉她,这是软弱,是不该有的牵绊。但情感,却在极度疲惫与孤独的浸泡下,发酵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渴望确认,渴望一丝来自那个唯一理解她处境之人的、微不足道的回应。
终于,她紧抿的唇微微松动,那双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朦胧的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迟疑的颤抖,将手探入了怀中衣襟的最内侧。指尖触碰到了一片微凉而干燥的物体。
是那枚雪竹叶。
它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色泽黯淡,边缘甚至有些许干枯卷曲,早已失去了所有灵性,与凡俗的枯叶无异。八十年来,它只是作为一个沉默的见证,一个被她强行冰封的过去,贴身藏匿。
此刻,握着这片早已失去光泽的叶子,她却感觉比握住冰狱镇魂镜还要沉重。
凝聚神识。
这对于全盛时期的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念头。但此刻,却异常艰难。神魂的创伤让她神识涣散,每凝聚一丝,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她闭上眼,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集中于指尖,集中于那枚枯叶之上。
一丝微弱到几乎随时可能熄灭的神识,如同风中残烛,被她小心翼翼地、极其温柔地,渡入了雪竹叶那早已干涸的脉络核心。
她并非要传讯,此地距离东线何止万里,这残存的一丝联系根本不足以支撑跨域传音。这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情感宣泄,一种在绝境中投向虚无的询问,一种……对那句“我心如是”的无言回应。
这道神念波动极其简单,几乎不蕴含任何具体的信息,没有图像,没有声音,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意念,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微小石子,其核心仅为:
「安好?」
神念送出,她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差点无法维持盘坐的姿势。她紧紧握着那枚再无任何反应的雪竹叶,将其贴在心口,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虚幻的暖意。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