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几头噬魂狼妖惊恐的哀嚎声消失在谷地之外,弥漫在空气中的狂暴妖力与杀意渐渐散去,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焦糊味,以及那令人作呕的黑暗侵蚀气息,如同丑陋的伤疤,烙印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土地上。
战斗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寂静,比之前的厮杀更让人心头沉重。
阴阳敛息阵的光晕早已在林帆挥手间散去,敖莹周身澎湃的龙气也收敛入体,她甩了甩手腕,似乎对没能亲手捏碎那几头头狼的骨头有些意犹未尽。瞳潼的身影自祭坛旁浮现,紫眸中的银光缓缓平息,她刚才以空间之力悄然布下了一道防护,确保没有漏网之鱼能靠近这狐族的核心。
林帆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那片残破的月光结界,以及结界内相互搀扶着站起的月影灵狐身上。
然而,预想中的劫后欢呼与感恩戴德并未立刻出现。
相反,在最初的激动与狂热之后,那些月影灵狐们,在几位年长者的示意下,迅速而沉默地重新聚拢在了一起。他们拖着伤体,相互支撑,将那座散发着微弱月华的白玉祭坛紧紧守护在中央。一双双原本充满感激与敬畏的眼眸,在看向林帆、敖莹和瞳潼时,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浓浓的警惕、审视,甚至是一丝难以化解的戒备。
尤其是对敖莹。她那纯正的龙族气息,虽然方才助他们击溃了狼妖,但龙族作为妖族顶端的掠食者,其威名(或者说凶名)在整个天妖界都广为流传,绝非善与之辈。而林帆那深不可测、与妖气格格不入的人族修士气息,以及瞳潼那诡异莫测的空间手段,都让他们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们感激这突如其来的援手,拯救了部落于覆灭之际。但在这危机四伏的天妖界,尤其是在刚刚遭受了“黑暗侵蚀者”袭击之后,任何陌生的、强大的力量,都值得用最谨慎的态度去对待。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凝滞和微妙。只有伤者的压抑呻吟,以及夜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那位之前手持断裂月牙法杖、拼死维持结界的老者,在两位较为年轻的狐族搀扶下,缓缓走出了结界。他看起来伤势不轻,气息萎靡,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那双眼眸却依旧清澈而充满智慧,带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
他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衣袍,对着苏妲的方向,率先躬身,行了一个极其古老而庄重的狐族礼节,声音沙哑却清晰:
“月影灵狐部族长老,月痕,代表全族残众,拜谢天狐大人救命之恩!”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感激。苏妲那纯正的九尾天狐血脉是做不了假的,那是源自他们血脉源头的皇者,是信仰的图腾。无论心中有多少疑惑,这份源于血脉的敬畏与感恩是首要的。
苏妲见状,立刻微微侧身,并未完全受礼。她同样以青丘狐族传承中最为古老正统的礼仪回礼,动作优雅自然,仿佛天生便刻在骨子里。“长老不必多礼,同源血脉,守望相助,本是分内之事。”
月痕长老直起身,目光复杂地看向苏妲。那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敬畏,有见到传说血脉的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疑惑与探究。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天狐大人恕罪……非是老朽不知感恩,实乃……实乃九尾天狐之血脉,在我月影灵狐乃至整个天妖界狐族的传承记载中,早已于上古末年便已断绝,沦为缥缈传说。今日得见大人神威,恍如隔世,心中震撼,难以言表。不知大人……从何而来?莅临我这残破鄙部,又有何指教?”
他的话语十分委婉,但意思却很清楚——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您这位早已成为传说的皇族后裔,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您身边的这些强大的、非我族类的存在,又是何人?
他的目光,也随之小心翼翼地扫过林帆、敖莹和瞳潼,尤其是在林帆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戒备之意显而易见。
敖莹闻言,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但被林帆以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