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而这个脉冲,完美得令人不安。它的波形像用最精密的尺子画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周期的宽度、幅度、上升沿和下降沿的斜率,都完全一致,没有丝毫误差。
更让人心悸的是它的频率。它不在任何常规的观测频段上,是一个极其偏僻、能量低到在以往的分析中会被自动过滤掉的区域。仿佛发出这个信号的存在,刻意选择了一个宇宙中天然噪声最低的“寂静频道”来广播。
“干扰?”我第一反应是检查实验室的电器,甚至是楼里是否有什么设备突然启动。
博文摇了摇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调出实时频谱图和来源分析界面。“我排查过了,所有可能的本地干扰源都排除了。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另一个窗口,“信号源定位初步结果……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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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近屏幕,看清了那行坐标数据。尽管只是初步计算,误差范围还很大,但那个指向性明确得让人无法忽视。所有的箭头,都汇聚向一个方向——银河系的中心,那片被密集的恒星、星际气体和尘埃所笼罩,隐藏着超大质量黑洞“人马座A*”的神秘区域。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机器风扇的嗡嗡声,以及我们两人逐渐加速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恐惧?不,不完全是恐惧,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兴奋、敬畏和面对未知时本能战栗的复杂情绪。
一个来自银心的、规律到不自然的脉冲信号。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几乎是同时冲向了傅教授的书房。也顾不上礼节,直接推门而入。傅教授正戴着老花镜,在一张铺开的手绘星图上标注着什么。看到我们慌慌张张的样子,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惯有的慈和与询问。
“教授,您看这个!”博文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傅教授摘下眼镜,仔细地端详着屏幕上的数据。他没有像我们一样失态,但那双阅尽宇宙沧桑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光芒锐利如鹰隼,穿透了平常的温和,直抵数据的核心。他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持续监测,启动所有备用接收单元,进行交叉验证。调用‘天眼’的公开数据,进行同步比对。小陈,检查你的磁力计阵列,看是否有伴随的磁场扰动。”傅教授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不住的巨大波澜,“记住,在最终确认之前,对任何人,只字不提。”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实验室成了一个不眠的战场。咖啡杯堆满了角落,外卖盒子散发出隔夜的味道。我们三个人轮班倒,眼睛死死盯住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信号极其稳定,以11.7秒的精确周期,持续不断地传来。它不增强,也不减弱,就像一座建立在时空深处的灯塔,恒久地闪烁着。
进一步的定位分析排除了所有近地天体和人造卫星的可能性,甚至排除了太阳系内任何已知天体的可能。信号源,确凿无疑地,远在二万六千光年之外的银河系中心。
为什么是银心?这个问题像幽灵一样盘旋在我们心头。
银河系中心,是天文学中最极端、最神秘的区域。那里是引力的深渊,是恒星诞生的摇篮也是坟墓,是超高能粒子碰撞的剧场,更是那个拥有四百万倍太阳质量的超级黑洞“人马座A*”的盘踞之地。在经典物理学看来,那里是生命的禁区,是狂暴和混沌的代名词。任何有序的、复杂的信息,似乎都不应该源自那里。
然而,这个信号就在那里。它以其无可辩驳的规律性,向我们所知的一切物理定律和生命常识发起了挑战。
它是什么?一种我们从未理解的自然现象?比如,某种围绕黑洞运行的、具有极端物理性质的“引力脉冲星”?还是……一种智慧的表征?一个“灯塔”?一个“呼叫”?或者,像博文后来半开玩笑说的,一份来自宇宙深处的……“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