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宇宙真实尺度的震撼。我们习惯了在恒星密集的区域内思考问题,却忘了,那只是银河系这座“城市”中的“繁华街区”。而宇宙的绝大部分,是眼前这样的“无人区”。
四、 边缘的思索:生命、文明与宇宙的荒芜
悬浮在这片星辰稀疏的边界地带,一种比面对伽马射线暴时更宏大、更沉重的渺小感,悄然袭来。
“教授,”我忍不住问道,“如果银河系中大部分区域都像这里一样荒芜,那么,生命和文明存在的概率,是否也因此被限制在了旋臂之内那些稀少的‘绿洲’之中?”
这是一个关乎我们自身存在意义的问题。
傅教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他的意识波动带着哲人般的深邃:
“从物理条件上看,是的。生命的诞生和演化,尤其是复杂生命和技术文明的出现,需要相对稳定的环境。旋臂内密集的恒星活动,虽然带来了超新星爆发、伽马射线暴等危险,但也同时提供了重元素播撒、行星系统形成,以及可能促使生命诞生的能量和物质基础。过于空旷的星际空间,缺乏这些必要的‘食材’和‘催化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这也使得每一个能够诞生的文明,都显得更加珍贵。它们就像是无垠沙漠中偶然出现的、脆弱的绿洲,彼此隔绝在浩瀚的虚空之中。我们此刻感受到的这份荒芜,或许正是‘费米悖论’(Fermi Paradox)的答案之一——并非没有其他文明,而是宇宙实在太大了,太空旷了,文明的‘绿洲’之间,相隔的距离,可能远超我们最乐观的想象。”
这番话让我们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回望身后那条依旧明亮、却已感觉有些遥远的猎户座旋臂,那里有我们的太阳系,有地球,有人类文明。那一点微光,在银河系的尺度下,是何等的微不足道,却又何等的奇迹般的存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们此次的漫游,凭借的是超越常规的意识和科技。但对于一个被困在母星、尚未掌握超光速航行的文明而言,眼前这片星辰的荒漠,就是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这让我对人类目前正在进行的、寻找地外文明的种种努力,产生了新的敬意与悲壮感——那是在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努力发出自己微弱的信号,并试图聆听可能永远也不会存在的回音。
五、 跨越的瞬间:告别与前行
导航仪上的参数终于越过了某个理论上的阈值。
“教授,愽文,根据最新的定位和密度测量数据,我们……已经正式离开了猎户座旋臂的引力影响主导区域,进入了旋臂间的广阔空间。”我宣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仪式感。
没有明显的界线,没有欢迎或告别的牌匾。但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种无形的、心理上的“跨越感”清晰地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意识中。
我们真的离开了。离开了那片孕育了太阳系、孕育了人类,也承载了我们无数宇宙见闻的“家乡”旋臂。虽然我们仍处于银河系之内,但这一步跨出,仿佛从一个熟悉的世界,踏入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远方”。
傅愽文回过头,久久地“凝望”着猎户座旋臂的方向,那光芒在他纯净的意识中映出淡淡的留恋。
傅教授则显得平静许多,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的旋臂,又投向眼前无垠的黑暗,如同一位老船长,平静地告别熟悉的港口,驶向未知的洋流。
“不必伤感,孩子们。”傅教授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鼓励和期待,“每一次告别,都是为了新的相遇。猎户座旋臂是我们的摇篮,但我们不能永远待在摇篮里。前方,是英仙座旋臂,是更广阔的银河边疆,那里有我们未曾见过的星云,未曾探访的古老星团,甚至可能……有解答我们心中诸多疑问的线索。”
他调整了我们的航向,意识聚合体开始缓缓加速,义无反顾地驶入那片更深、更暗的星辰荒漠。
“跨臂之旅,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