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捕获过程),原子核可以像滚雪球一样迅速捕获大量中子,再经过一系列衰变,在极短的时间内‘锻造’出铁之后所有的重元素。比如你妈妈戒指上的金,爸爸手表里的钴,甚至我们身体里必需的碘……它们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某次古老而猛烈的超新星爆发。”
傅教授深情地看着窗外那片依然在沸腾的遗迹,缓缓说道:“可以说,没有超新星,就没有足够丰富的重元素来构成岩石行星,没有构成生命所需的复杂化学物质。我们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除了最原始的氢,可能都曾在某颗早已逝去的恒星的炽热胸膛里熔炼过,都经历过这样壮丽的爆发,才被抛洒到宇宙中,经过漫长的岁月,最终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我们,确实是‘星尘’之子。”
“星尘……”愽文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汇,望向窗外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不同,那是一种找到了根源的、带着敬畏的归属感。
我们让飞船静静地悬浮在遗迹边缘,感受着那持续不断的、来自宇宙创生与毁灭之力的震颤,许久没有说话。傅教授调低了外部传感器的数据流,只留下最纯净的光学影像。那片色彩斑斓、结构复杂的星云,在绝对的寂静(除了飞船结构传来的微弱震动)中,演绎着一场关于诞生与死亡、毁灭与创造的宏大戏剧。
“爷爷,”愽文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那颗爆炸的星星,它……完全消失了吗?”
傅教授摇了摇头,指向遗迹的最中心区域,那里被密集的气体尘埃云遮挡,显得有些昏暗。“根据理论预测和后续的间接观测证据,1987A超新星爆发的核心,应该留下了一颗极其致密的天体——一颗中子星。它的质量比太阳还大,却被压缩成一个只有一座城市大小的球体,一勺子的物质就有数十亿吨重。它可能还在快速旋转,发出强烈的脉冲。只是,它被爆发时抛出的厚厚尘埃壳层包裹着,就像藏在蚕茧里,我们至今还未能直接‘看’到它。但它就在那里,是这次爆发留下的、密度极高的‘骨灰’和宇宙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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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喻让愽文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中心还有东西存在,并非完全的虚无。
我们在SN 1987A的遗迹附近停留了相当于地球时间好几个小时,从不同角度观察它,分析它膨胀的速度,测量它不同区域的温度和元素丰度。傅教授耐心地向我解释着各种数据的意义,而我也尽力将这些知识用更形象的方式转述给小愽文。他知道了冲击波如何像扫帚一样清扫宇宙,知道了重元素如何在恒星最后的怒吼中诞生,知道了我们与这片壮丽废墟之间深刻的生命联系。
当“星旅者”号最终启动,开始缓缓远离这片依旧在喧嚣与寂静中矛盾共存的遗迹时,愽文依旧趴在舷窗上,依依不舍。
“它还会存在很久吗?”他问。
“会非常非常久。”我回答,“它的遗迹会继续膨胀,速度逐渐减慢,与星际介质混合,最终在数百万年甚至更久之后,完全消散,回归为孕育新一代恒星和行星的原始材料。而它制造出的重元素,包括可能存在的生命种子,会随着星风和大尺度的星系运动,播撒到更广阔的宇宙空间。”
飞船开始加速,那片瑰丽而恐怖的星云在我们身后逐渐缩小,再次变回望远镜中那个安静的光环和模糊的云气。但我知道,在我们三个人的心中,它已经不再是遥远而冰冷的天体目标。我们近距离感受过它冲击波的威力,理解了它作为宇宙元素工厂的职责,更深刻地体会到了我们自身与这种宇宙级剧烈现象之间,那割舍不断的“星尘”联系。
傅教授设定好下一个航向——前往他称之为“元素周期表的宇宙工厂”的区域。他回头看了看依旧沉浸在震撼与思考中的孙子,脸上露出了温和而满足的笑容。
“一次超新星爆发,不仅改变了它周围数光年内的宇宙环境,也改变了我们看待自身在宇宙中位置的视角。”他轻声对我说,更像是总结这一章的收获,“现在,小愽文知道,他呼吸的空气,他脚下的土地(虽然现在在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