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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教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想摒弃一切符号化的、二次解读的信息,直接面对光信息本身,试图用你的‘科学直觉’去解读其蕴含的物理意义?很有意思。”他迅速操作控制台,一个特制的、能够覆盖我整个视野的沉浸式头盔被连接调试。
我戴上头盔,在一个舒适的座椅上坐下,调整呼吸,努力让内心平静下来。我知道,这并非冥想,而是一种将全部认知资源——包括显性的物理知识、隐性的科研经验,以及或许存在的、尚未被开发的感知潜力——高度聚焦于单一信息源的过程。
“准备好了吗,智林?”傅教授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平静而稳定。
“开始吧。”我闭上双眼,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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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我的视野被一片黑暗笼罩,随即,一道狭长而绚丽的光带在黑暗中展开。它不再是控制台屏幕上那些被标注了各种元素符号和波长刻度的图表,而是最本真的、由连续变化的色彩构成的“光之河”。从一端的深红,过渡到橙、黄、绿、青、蓝,最终湮没于另一端的紫色。这就是那颗A型星的原始光谱。
我首先做的,是摒弃所有“这是氢线”、“这是金属线”的预设立场。我只是纯粹地“观察”这条光之河。它的整体颜色偏向蓝白色,这与我已知的A型星表面温度较高(约7000-K)的知识相符,但此刻我不是“知道”,而是“感受”到一种清冽的、带着锐利感的“冷辉”。
然后,我将注意力投向那系列在可见光区最为显着的暗线——氢的巴尔末线系。在光谱的蓝、紫端,几条清晰的暗线依次排列。我努力不去想它们的波长和对应的能级跃迁公式,而是试图“感受”这些线条本身的“质感”。
最显着的那条,位于蓝绿色区域(Hβ)……我凝神于它。它的边缘清晰而陡峭,深度适中。一种感觉逐渐浮现——这不是死寂的“吸收”,而更像是一种有序的、特定频率的“共鸣缺失”。我“感觉”到恒星大气中,大量的氢原子电子,正在从第二能级跃迁向更高能级,精准地“吞噬”了这些特定频率的光子。这种“吞噬”行为,透露出氢元素在那里的主导地位,以及大气层处于一种相对稳定、分层清晰的状态。我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那里氢原子的密度和速度分布——一种均匀而快速的热运动,没有剧烈的湍流或大规模的物质抛射。
接着,我注意到在氢线之间,还有一些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其他暗线。我的意识像最精密的探测器,扫描着这些细微的“瑕疵”。其中一条非常弱的线,位于黄色区域……我的知识库自动(或许是潜意识地)匹配了可能的元素——可能是电离硅,或者电离铁?我尝试将注意力聚焦于此,不去“思考”它是什么,而是去“感受”它带来的“信息质感”。
一种……“稀薄”的感觉。仿佛在氢的宏大合唱中,夹杂着几个其他声部的、极其微弱的和声。这告诉我,这颗恒星的“金属”元素(天文学上指比氦重的元素)含量较低。这与A型星通常属于星族I,但可能年龄较老、形成于银河系早期金属丰度尚不很高的时期的推测相符。这些微弱的线条,像是恒星古老身世的低调铭文。
我还“感觉”到整个光谱轮廓的形态——连续谱的强度分布,那些吸收线的总体宽度和对称性。它们共同传递出一种“健康”、“稳定”的印象。没有异常宽阔的、暗示着快速自转或强烈磁场的谱线,也没有显示出不对称的、可能预示着物质吸积或强烈星风的特征。这颗恒星,仿佛正处于它主序生涯的、平静而鼎盛的壮年期。
时间在深度凝神中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道意识的光,在那条光谱的河流中徜徉,与那些吸收线、连续谱进行着一种无声的、基于物理本质的“交流”。我不是在“计算”答案,而是在“感知”一个由光编织成的、关于一颗遥远恒星的物理状态的“整体意象”。
当我感到精神有些疲惫,意识开始从那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中逐渐脱离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