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人之间的意识交流变得异常困难。傅老的指导、我的分析、小博文的感受,这些原本无缝衔接的思维流,现在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延迟和失真。
“……智林……能……听到吗?尝试……重构……滤波算法……”傅老的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刺耳的噪音。
“我……试……信号……太乱……博文……状态……”我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调动我所负责的技术模块,加固链接,过滤干扰,但汹涌而来的能量湍流如同信息黑洞,不断吞噬着我的“指令”。
小博文那边的情况最令人担忧。他的意识影像不再仅仅是闪烁,而是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和扭曲,有时甚至会短暂地“消失”片刻。他的情绪——恐惧、迷茫、不适——如同失控的潮水,通过不稳定的链接反向冲击着我和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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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陈叔叔……好吵……好乱……我……我看不清你们了……”孩子的意识传递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感。他的感知本就敏锐,在这种狂暴的能量冲击下,所承受的负荷也远超我们成年人。
“博文!抓住我的手!想象我们的手拉在一起!”傅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深切的关怀。在共享的意识空间里,尽管图景破碎,但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的“意念核心”依然在顽强地闪耀。傅老正在引导我们,将抽象的意念链接,转化为更具体、更坚固的形态。
我也强忍着意识被撕扯、被噪音充斥的痛苦,努力向小博文的方向“伸出”我的意念:“博文,别怕!跟着爷爷的话做!想象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连在一起,像三角形的支架,最稳固!”
这场能量湍流,其本质是银心超级黑洞展现其恐怖威能的直接体现。我趁着意识尚且清醒的片刻,努力向可能“旁听”着我们冒险的读者们解释:
请想象,在银河系的中心,一个质量超过太阳四百万倍的怪物——人马座A*黑洞,正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气体和尘埃。这些物质并非直接落入黑洞,而是在其强大的引力作用下,形成一个围绕黑洞旋转的、炽热且极其稀薄的圆盘结构——吸积盘。物质在吸积盘中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旋转、摩擦、被加热到数十亿度的高温,从而爆发出包括从无线电波到伽马射线在内的全波段电磁辐射,同时抛射出接近光速的高能粒子流。
这个过程并非总是平稳的。就像太阳表面会有耀斑爆发,银心黑洞的吸积过程也充满了剧烈的、不稳定的活动和爆发。我们此刻遭遇的,很可能就是一次规模空前的“耀斑”事件,或是其强大相对论性喷流中一股特别汹涌的支流。
这些高能光子和粒子,本身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当它们以如此高的密度和强度穿透我们的意识场时,就在直接“轰击”构成我们意识链接的量子信息结构。每一次“轰击”,都可能使一个量子比特丢失其量子特性(退相干),导致信息错误或丢失。当这种退相干达到一定规模,我们的意识链接就会像被剪断线的风筝,彻底断开。而一旦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如此狂暴的环境下断开链接,我们的意识能否安全返回身体,将成为一个极其严峻、甚至可能无法挽回的未知数。
“稳住!意识收束,摒弃外扰,唯我本心!”傅老低沉的喝声在我们每个人的意识核心响起。他正在运用其深厚的哲学修养和精神力量,引导我们进行一种类似“冥想入定”的状态,将分散对抗外界干扰的精神力集中起来,专注于维持我们三人之间最根本的链接。
我努力照做,将那些关于数据、算法、物理机制的纷杂思绪暂时压下,只剩下一个最纯粹的念头:连接傅老,连接博文,守住我们的“三角阵型”。
小博文也在拼命努力。我能感觉到他那份虽然恐惧但绝不放弃的倔强。他想象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我和傅老的“手”。他那原本剧烈波动的意识影像,逐渐变得清晰和稳定了一些。
我们三人的意识,在这滔天的能量湍流中,真正开始尝试融为一体。不再是三个独立的个体简单连接,而是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