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可能存在的希望碎片。
“探测器轴向与引力梯度主方向夹角偏移!正在持续变化!” 辅助AI发出冷静的警告。这意味着他们不仅在坠落,还在被时空拖拽着旋转!这痛苦的经验本身,就是数据!
陈智林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将探测器自身的姿态调整数据、那种被无形之手拧着旋转的体感,也作为输入参数,反向注入角动量计算模型。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旋转……你到底转得多快……” 他牙齿紧咬,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突然,剧烈震荡的模型曲线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平台期,几个不同的计算路径在这一刻指向了相近的数值区间。
角动量参数 a ≈ 0.87c!
一个高速旋转的黑洞!希望之火骤然点燃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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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欢呼,甚至没有时间喘息。角动量只是第一步,是绘制逃生地图前必须确定的基准坐标。下一步,才是真正的目标——寻找那个在旋转黑洞周围可能存在的、物质在落入视界前最后的稳定轨道,ISCO。
他的手指更快了,几乎要超越物理载体的极限。克尔度规下的克里斯托费尔符号、黎曼曲率张量、测地线方程……这些平日里需要仔细推演的复杂数学结构,此刻被他以近乎本能的直觉疯狂调用、组合、求解。
屏幕上,围绕着一个高速旋转的虚拟黑洞,出现了几条可能的轨道。一些是混沌的,如同乱麻,最终都螺旋着坠入中心的黑暗。他需要找到那条闭合的、稳定的圆轨道,那是狂暴引力海洋中唯一可能存在的平静港湾。
计算域在缩小,他围绕着 a=0.87 这个值进行微调,同时将双黑洞系统的相互影响作为微扰项加入模型。这就像在十二级风浪中寻找一个能暂时站稳的、随着波浪起伏的救生筏。
压力越来越大。他感到自己的“视觉”开始出现雪花点,那是信息流在传递过程中受到引力干扰产生的错误代码。他感到构成“自我”的意识底层结构在发出不堪重负的警报,记忆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纸片,在思维的视野中飞舞。
一幅画面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他的身体被无限拉长,变成一条横亘在宇宙中的、由基本粒子组成的细丝,绵延数万公里,意识则在其中被稀释、磨碎,最终归于虚无。
“不!” 他发出一声低吼,用尽全部意志力将这幅恐怖的意象驱散。不能放弃!教授信任的目光,博文压抑的哭泣,还有他自己对星空的向往……都不能在这里结束!
他放弃了所有非核心进程,将意识载体的绝大部分能量都供应给计算模块。控制舱的其他部分在他感知中变得模糊,只有眼前那片数据的光幕是唯一的真实。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
在纷繁复杂、交织着绝望与希望的无数条可能轨迹中,一条优美的、闭合的圆环在屏幕上亮起,散发着微弱的、但确定无疑的稳定绿光。它紧贴着那个高速旋转的黑洞视界,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距离上,但数学模型清晰地显示,在那里,引力的径向分力与离心力可以达到一个短暂的平衡!
ISCO!找到了!
它的半径远小于史瓦西黑洞的情况,正是黑洞的高速旋转,为他们挤压出了这一线生机!
“轨道参数锁定!” 陈智林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巨大的疲惫和短暂的狂喜冲击着他几乎崩断的神经,“导入导航系统!所有剩余推进剂,准备进行轨道修正机动!”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傅教授。
教授依然无法言语,但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痛苦依旧,却重新燃起了锐利的光芒。他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交付了全部信任的认可。
陈智林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口“气”在胸腔里被拉长的怪异感觉,将颤抖的手指,重重地按在了“执行”指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