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带来的不适感。眼前已无具体的星辰,只有奔腾不息的光之河流,色彩从前方耀眼的蓝白,渐次过渡到两侧的青蓝、翠绿、鲜黄、橙红,最终融入后方那死寂的暗红与漆黑。这景象既壮丽到了极致,也恐怖到了极致——它无声地宣告着,常人所理解的宇宙空间结构,在此等速度下已然失效。
“速度0.65c……0.7c……”陈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仅是因为加速度带来的持续负荷(虽然飞船的惯性阻尼系统已经抵消了绝大部分物理G力,但那种源于时空本身变化的“感觉”无法完全消除),更是因为监测数据开始显示出更深刻的相对论效应。“船载时钟与地球基准时间信号差异开始拉大……时间膨胀效应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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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水恒教授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理论与现实交汇的震撼瞬间。“在我们的参照系里,时间流速是正常的。但对于远在地球,或者任何相对于我们静止的观测者来说,我们的时间……变慢了。”他看向傅愽文和陈博士,眼神复杂,“这意味着,如果此刻我们能与地球联系,我们会看到他们的通信信号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播放,而他们看我们,则如同陷入琥珀中的昆虫,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得近乎停滞。”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他们不仅在空间上远离了人类世界,如今在时间维度上也与之脱节。他们正飞向未来,以一种极其昂贵的方式——牺牲了自己的“时间”。
第三阶段:无限逼近的壁垒与时空的“粘度”
当速度飙升至0.8倍光速以上时,加速过程进入了最惊险的阶段。环绕飞船的光带已经明亮到几乎无法直视,前方汇聚的光斑收缩成一个极其刺眼的蓝白色小点,那是整个可观测宇宙在前方坍缩成的影像。而后方的黑暗则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连虚无本身都被吞噬。
尽管有最先进的惯性阻尼技术,傅愽文还是感到一种源自意识深处的、沉重的压力。那不是物理上的挤压,而是某种……时空本身的“阻力”。仿佛他们闯入了一片越来越黏稠的介质,每增加一公里每秒的速度,都需要耗费比之前多得多的能量,以及承受更剧烈的时空几何变化。
“加速度在衰减!维持当前推力,速度增长曲线正在平坦化!”陈博士高声道,语气中充满了紧张,“我们正在接近光速壁垒!能量需求趋于无穷大!”
傅水恒教授面色凝重地盯着能量输出读数。“思维号”借助黑洞旋转时空带来的初始动能已经消耗殆尽,现在完全依靠自身强大的引擎在对抗着相对论质量增长带来的巨大惯性。“把备用能量核心全部接入推进矩阵!我们不能在这里停下,必须借助黑洞引力弹弓的最后一段,将速度推到极限!”
飞船内部传来低沉的轰鸣,那是能量在超导管道中奔涌的咆哮。速度表的数字依然在艰难地爬升:0.85c……0.87c……0.9c……
窗外的光带已经不再是离散的条纹,而是融合成了一片几乎均匀的、炽白色的光辉背景,只有极其仔细地观察,才能看到其中那超越彩虹所有色彩的、以无法形容方式混合在一起的、飞速流过的色线。前方的宇宙光点已小如针尖,亮度却堪比超新星爆发。飞船仿佛在纯白与纯黑构成的、极端对比的夹缝中疾驰。
“长度收缩效应达到极端值!”陈博士看着导航数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根据我们自身的测量,前往银心的距离……正在急剧缩短!”
在相对论效应下,对于以接近光速运动的他们而言,前方的路程长度本身发生了收缩。那原本需要数万光年的漫长旅途,在他们的参照系里,被压缩到了一个短得多得多的距离。这是一种超越了速度概念本身的、对时空本质的扭曲和利用。
傅愽文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也被这极致的速度所拉伸、压缩。他看向爷爷和陈博士,他们的动作在他眼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小的、难以察觉的迟滞感?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思维感知在加速?他分不清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在这里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