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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士负责监控着最关键的参数——“时空剪切力”。黑洞不同半径的时空,被拖曳旋转的速度是不同的,离得近的转得快,离得远的转得慢。这种速度差会产生巨大的撕裂力。他们的飞船必须足够坚固,同时,切入的轨道必须精确计算,使得飞船各部分承受的剪切力差异在结构极限之内。
“剪切力在安全阈值内!轨道与时空流线匹配度99.8%!”陈博士报告,声音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此刻的“思维号”,已经完全被能层的时空流所捕获。它不再需要主引擎提供主要动力,而是被旋转的时空本身携带着,以惊人的速度绕着黑洞旋转。这是一种被动的、借力的飞行。他们付出的能量,主要用于维持姿态稳定和抵抗微小的轨道扰动,而非推进。
傅水恒教授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缓缓说道:“我们成功了,初步切入。现在,我们正骑在‘渊瞳’旋转的时空之上。”他调出能量读数,“主引擎能耗下降87%。我们正在被‘免费’加速。”
舷窗外,景象已经超乎了常理的理解。吸积盘的内侧因为极端相对论效应(多普勒频移和光行差)而变得极度明亮和不均匀,像一条被点燃的、扭曲的螺旋带。而头顶和脚下,由于黑洞的强引力透镜效应,他们甚至能看到吸积盘扭曲、重叠后形成的、如同鬼影般的多重映像,仿佛置身于一个由光和影构成的、无限反射的迷宫中心。
第四阶段:稳定骑行与银心瞄准
切入只是开始,维持稳定骑行才是真正的挑战。旋转时空并非均匀的流体,内部可能存在由于质量分布不均或引力波扰动产生的“湍流”。
“监测到时空度规微扰!”陈博士突然警示,“右舷区域出现局部曲率波动,可能源于吸积盘物质落入的不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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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控制系统响应!Z-3和Z-7推进器脉冲补偿!”傅教授立刻反应。
飞船轻微震动了一下,迅速修正了因时空波动导致的偏航。这就像在汹涌但大致规律的海浪中冲浪,突然遇到一个小的暗流或漩涡,需要立刻调整身体重心以保持平衡。
他们不断地进行着这种微调。飞船的智能核心与傅、陈两位博士的经验相结合,处理着海量的传感器数据,预测着时空流的变化趋势,并提前做出补偿。这是一个动态的、持续不断的平衡过程。
“加速度持续增加中,”陈博士看着读数,“我们已经超过了原计划第一阶段加速目标的110%。‘渊瞳’的角动量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大。”
“很好,”傅水恒教授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这意味着我们的‘引力弹弓’效果会更好。导航系统,重新计算最佳脱离点和弹射轨迹,目标——银心!”
庞大的计算开始进行,将黑洞的精确参数、飞船的实时状态、银河系中心的引力场分布全部纳入其中。一条新的、更加狂野的弹射轨道在全息星图上缓缓生成,如同一支射向银河黑暗深处的利箭。
傅愽文看着窗外那疯狂旋转的光影漩涡,看着那隐匿在一切中心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暗,心中最初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敬畏所取代。他明白了“小心翼翼”的含义。那不仅仅是操作上的谨慎,更是一种对宇宙伟力的谦卑,一种对自然规律的深刻理解和巧妙利用。他们不是在征服黑洞,而是在与这头宇宙巨兽共舞,在它的力量边缘,窃取那一份足以跨越光年的动能。
傅水恒教授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陈博士说道:“看,老陈,我们做到了。利用旋转,而非对抗。爱因斯坦的场方程早已揭示了这个可能性,只是我们一直缺乏足够的勇气和技术,来真正‘骑上这头猛兽’。”
陈博士感慨地点点头,望着舷窗外那违背日常直觉的奇景,喃喃自语:“是啊,利用旋转的时空……我早该想到了,唉!教科书上明明写着‘参考系拖曳’和‘彭罗斯过程’……”
他们正骑在黑洞的漩涡上,被时空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