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星爆发中消散,还呈现出被路过的大质量天体引力撕碎的模样……几种矛盾的时间线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的视觉-意识悖论。
陈智林猛地闭上眼睛,强忍着大脑因处理这种矛盾信息而产生的针刺般的剧痛。“教授……这样下去不行!我们的意识会被这知识的海洋‘溶解’掉的!我们会失去自我认知,变成……变成一堆移动的、混乱的宇宙信息载体!”
傅水恒教授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危机,同样意味着转机。他意识到,他们不能,也不应该试图去承载所有的知识。智慧的标志,不仅在于能获取多少,更在于懂得如何筛选、如何舍弃、如何管理。
“智林,博文,收敛你们的心神!”教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了一座坚实的锚,“停止主动‘吸取’,尝试构筑内心的‘防火墙’。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从被动的‘接收者’,转变为主动的‘管理者’。”
他看向陈智林:“智林,运用你的逻辑建模能力,不要再去理解那些高维概念本身,而是尝试为它们建立‘元数据’标签——标记其来源天体、大致层级、潜在危险性。就像给图书馆的书籍贴上分类标签,先不管书的内容,只管理它们的属性。”
他又低头对博文说:“博文,你的感知最敏锐。爷爷需要你帮忙‘感受’哪些知识是温暖的、平静的,哪些是冰冷的、刺痛的,或者混乱的。把那些让你不舒服的‘坏星星’的声音,想象成乌云,试着在心里把它们驱散到角落。”
在傅教授的主导下,三人开始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意识防御战”。这不再是浪漫的星际漫游,而是一场在自身思维战场上的生存挣扎。陈智林博士全力运转其逻辑核心,将混乱涌入的信息流进行初步分流和标记,他的蓝色意识光带虽然依旧波动,但那种断裂的现象减少了,变得更具韧性。小博文则凭借其纯净的直觉,像是一个灵敏的过滤器,将那些充满负面能量或逻辑悖论的、过于“尖锐”的知识碎片标识出来,暂时隔离。他的银色光带上的噪声逐渐降低,虽然偶尔还有尖峰,但整体趋于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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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傅水恒教授,则承担了最核心、最艰巨的任务。他以其磅礴的意念力,在三人共同的意识链接中,开始构建一个临时的、动态的“知识缓冲池”和“逻辑仲裁器”。他不仅要处理自己接收的信息,还要协调、梳理陈智林和博文传递过来的经过初步处理的知识流,化解其中的冲突,抚平因信息过载而产生的意识涟漪。
时间(或者说,飞船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额上都沁出了汗珠,尤其是傅教授,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火的星辰,愈发璀璨。他们周围的星空,随着他们意识状态的逐渐稳定,也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清晰与稳定。那片呈现时间悖论的尘埃云,重新变回了遥远而安静的暗影。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股剧烈的信息湍流被傅教授以强大的意志力引导、平复之后,飞船内那令人不安的嗡鸣声彻底消失了。意识同步监测屏上的三条光带,虽然仍显疲惫,但已经恢复了基本的同步与和谐,不再有那些危险的毛刺、断裂和噪声。
危机,暂时解除了。
陈智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刚跑完一场星际马拉松,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他看向傅水恒教授,眼中充满了敬佩与后怕。“教授……我们,我们刚才差点就……”
傅水恒教授缓缓坐倒在指挥椅上,接过博文递过来的一杯能量饮料,微微点头,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凝重。“我们低估了宇宙知识的‘野性’。它并非温顺的羔羊,可以任人取用。尤其是那些涉及宇宙本源、时空结构的高深知识,本身就携带着巨大的‘信息势能’,处理不当,足以冲垮任何 unprepared 的意识体。”
小博文依偎在爷爷腿边,小声说:“爷爷,我们以后……还能和星星说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