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能出现严重偏差。我们必须以银河系之外的、更为遥远的基准点——例如那些特征明显的河外星系,如仙女座大星云、M87,甚至是更遥远的类星体——来重新锚定我们的位置。
“明白。启动‘深空之眼’协议。”我的意识沉入更深的控制层级。飞船外部,几组高精度射电望远镜阵列和引力波探测器如同沉睡的花瓣般缓缓展开,开始收集来自宇宙最深处的信号。
等待数据运算的过程是煎熬的。飞船内部只有系统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我们三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小博文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再叽叽喳喳,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窗外的“大风车”,又看看我和傅教授面前那不断刷新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屏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代表误差范围的椭圆在不断缩小,最终汇聚成一个刺目的红色光点。坐标读数清晰地显示出来。
我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我反复核对了三遍,甚至重启了定位算法,得到的结果依旧冰冷而残酷。
“教……教授……”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是自己的。“定位确认。我们……我们不在预定的回归航线上。”
傅水恒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洞悉真相后的沉重。“偏差有多大?”
“不是偏差……”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图湿润发紧的喉咙,“我们被……抛送到了银河系的另一端。相对于太阳系的位置,我们在……在对跖点。距离……超过十万光年。”
“十万光年……”傅教授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像是在咀嚼一枚苦果。他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重新睁开,目光锐利地扫过主屏幕上的星图。“也就是说,我们非但没有因为白洞的喷发而更接近家园,反而……离家更远了。远得多。”
主屏幕上,一个代表“探索者号”的微小光标,孤独地悬停在那个巨大风车状星系的边缘之外,一个与故乡遥遥相对、几乎是最遥远的角落。一条原本标示的、从银心区域蜿蜒返回太阳系的虚线,此刻显得无比讽刺。我们与家园之间,隔着一整个银河系的直径。
一种巨大的、近乎绝望的无力感攫住了我。十万光年。这是一个足以让人类文明感到自身渺小与短暂的距离。即使以“探索者号”目前理论上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借助空间折叠和短途跃迁,也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时间。这不仅仅是距离,这是一种放逐。
“陈叔叔,”小博文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仰着小脸,眼中带着一丝不安,“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孩子的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我强自镇定的外壳。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如何向一个孩子解释这跨越十万光年的天堑?如何描述这几乎等同于永恒的分离?
就在这时,傅教授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近乎叹息的笑声。他飘过来,宽厚的手掌按在小博文的头顶,另一只手则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不去?”他重复着这个词,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壮丽的银河全景,“不,博文,陈叔叔,恰恰相反。”
他指向那巨大的风车。“我们不是迷路了,我们是……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视角。从摇篮里走了出来,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家的全貌。人类历史上,从未有人类,或者说,从未有任何已知的智慧造物,到达过这里,看到过如此完整的银河。”
他的声音里重新注入了力量,那种属于探索者和科学家的、永不枯竭的好奇心与勇气。“想想看,智林!我们携带的银心数据,关于黑洞、关于星流、关于引力奇点的第一手资料;我们刚刚经历的白洞喷发,那可能涉及信息守恒、时空拓扑乃至宇宙弦理论的终极奥秘;再加上此刻,我们从银河系之外绘制的这份全景图!”
傅教授的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这将是一份怎样的星图?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