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傅博文立刻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个显示着飞船各区域状态的屏幕:“爷爷,左舷防护板温度有点高,但是还在正常范围。”
“好孩子。”傅水恒赞许道,随即又对陈智林说,“计算粒子流对航速的影响,我们需要在进入小麦哲伦星系影响区前完成速度修正。”
接下来的航行成了一场与时间和精度的赛跑。陈智林根据实时数据不断微调航向;傅水恒则像一位老练的船长,研判着前方可能出现的任何“宇宙天气”变化;傅博文则成了他们最敏锐的“眼睛”和“耳朵”,他那孩子特有的、对细微变化的敏感,几次提前发现了仪器未能及时报警的参数异常。
在一次短暂的休息间隙,傅博文一边喝着机器人送来的热可可,一边问:“爷爷,我们做完第二个‘弹跳’,就真的能很快回家了吗?”
傅水恒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头:“是的,孩子。两次加速叠加,足以让‘探索者号’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巡航速度。我们会像一颗出膛的子弹,穿越银盘,直射向猎户臂,那里有我们的太阳,我们的地球。”
“我想念地球上的阳光了,”傅博文小声说,“还有草地和海洋的味道。”飞船生态循环系统提供的空气始终纯净,却缺少了故乡那种复杂而鲜活的气息。
陈智林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我们都会回去的,博文。这次引力弹弓的运用,不仅是科学上的突破,更是我们……回家的钥匙。”
他的话让控制室内弥漫开一种淡淡的乡愁,但也更加坚定了三人完成任务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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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小麦哲伦星系那相对小巧而致密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与结构相对松散的大麦哲伦星系不同,它看起来更像一个被拉长了的、光芒四射的橄榄核。
“第二次引力弹弓机动准备。此次机动更为关键,小麦哲伦星系质量更小,我们必须切入更深的引力场,才能获得足够的加速度。”陈智林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切入角度要求极高,误差容忍度比第一次小了一个数量级。”
“明白。博文,再次确认你的监视屏幕。”
“已经准备好了,爷爷!”傅博文挺直了小身板,全神贯注。
“探索者号”再次调整姿态,这一次的动作更加轻柔、更加精确,如同一位舞者踮起脚尖,准备完成一曲芭蕾中最惊险的挥鞭转。飞船向着小麦哲伦星系的引力中心刺去。
这次的体验与第一次截然不同。由于星系质量较小,要达到最佳加速效果,他们需要更靠近其引力核心。星空的扭曲更为剧烈,窗外甚至开始出现类似极光的、因高能粒子与星系磁场相互作用而产生的彩色光晕,美得令人窒息,也危险得令人心悸。
“引力曲线上升速度极快!”傅博文突然提高了声音,“快要碰到黄色线了!”
“保持稳定。陈博士,准备进行姿态维持脉冲。”傅水恒紧盯着主屏幕,声音低沉而稳定。
飞船在强大的引力拉扯下微微颤抖,仿佛在发出呻吟。陈智林的手指悬在引擎控制键上方,随时准备按下。他们已经深入了小麦哲伦星系的引力陷阱,此刻的飞船,就像在风暴中心的漩涡边缘航行。
就在达到最关键点的前一刻,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空间湍流袭来——这是两个卫星星系之间引力场相互叠加干扰产生的微妙效应,是之前模型未能完全预测到的变量。飞船猛地一震,主计算机发出刺耳的警报!
“轨道偏离!”陈智林惊呼,“偏差正在扩大!自动修正系统跟不上变化!”
傅水恒当机立断:“切换手动模式!智林,计算新的切入参数!博文,报告实时引力数据和飞船结构应力!”
控制室内气氛瞬间凝固。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傅博文的小脸煞白,但他还是用尽可能清晰的声音,快速报出不断跳动的数字。陈智林的额头青筋暴起,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处理着海量信息,重新规划路线。
